幾乎睜不開了。
但一直半夢半醒,睡不熟。
我一直夢見爸爸家的,名義上是我的寢室,那個套房。黃阿姨對我下過符,那時
沒有絲毫武力的我,面對著天花板不斷傾瀉下來的「鬼流」。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一直不太喜歡大樓。高樓大廈其實是一個封閉而詭異的空間,有許多錯誤的施
工、互通的空間,在水泥封起來的表面,有迷宮似的通道和死角。
若屬於相同的業主,通常處理起來很單純統一,大部分都能處理的好。但大樓通
常都是屬於許多業主的,這些業主通常不清楚自己的住處和相對應關係,而且業
主們通常都還有自己的「業」,讓情形更復雜。
我在破碎朦朧的夢中漂浮,還夢見不久前遇到的濃妝小姐。她摀著半邊臉,對我
大喊大叫,血和腦漿從她的指縫漏出來。
「起來!快離開!」我終於聽到她的聲音,也倏然驚醒。
我坐起來,玉錚幾乎同時也爬起來,按著唇,警覺的傾聽。
在空調單調的聲音中,一種拖行似的聲音,經過我們頭頂的天花板。
玉錚的氣勢很兇猛,不但如此,她還是個極度強運的人。
我不懂有什麼邪祟敢摸上門…何況感覺起來不只是邪祟,還有種強烈的毒味,像
是消毒藥水。
我知道這樣說明很奇怪,但感覺和氣味就是這樣。
那個拖行的聲音像是在繞圈圈,徘徊猶豫。好一會兒,拖行的聲音緩緩的往隔壁
房的天花板去了。
玉錚跳了起來,大大的罵了一聲「幹!」,就要衝出去。
「玉錚!」我趕緊拖住她。
「放手!」她大怒,「那東西要去吃隔壁的人了!」
…妳說破他的意圖,會沒事嗎?
玉錚還在跟我拉拉扯扯,轟的一聲,頭頂的冷氣孔撞得晃了一下,一雙可怕的眼
睛透過冷氣孔,正在注視我們。
他忌憚著玉錚,眼睛卻貪婪的朝著我轉,我都聽得到他咽口水的聲音了。
玉錚不屈的瞪著他,伸臂將我護在她背後,一時之間,僵持住了。
到底食慾戰勝了恐懼,他大吼一聲,將冷氣孔的護欄扯到一邊,像是扯張紙似的
,跳了下來。
有瞬間我胡塗了。因為我無法判斷他是什麼。
我見過那麼多異類,雖然沒親眼看過殭屍,到底還有點概念。但眼前的這隻…或
許外觀和舉止有點像,實質上是不同的東西。
與其說他是隻殭屍,不如說是個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