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部分

語的都市姑娘,而歌仔戲的演出語言就算閩南語。

“歌仔戲要唱,要念,要打,要挨多少苦多少打才學成一技,你知道嗎?人總得生存下去才能圖長遠,基礎都沒有就妄談深刻,就像連根基都沒有就妄想空中樓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你認為我們談錢是膚淺,我且不論它膚不膚淺,但凡你能找到一場演出,我就算服了你了。”

突如其來的挑戰就像一場傾盆大雨立誓要擊垮毓敏秀弱不禁風的空中樓閣,但若不接受這一挑戰無疑又是打了自己一嘴巴,承認剛才那番話不過是意氣之爭,若接受了,又當如何呢。出現了沉默,徐紅露出了怡然自得的微笑。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的生活曾有多苦,很久很久以後她才偶然提起,最困難的時候兜裡一分錢都沒有了,一個便當要分兩頓吃。有一回做事迷糊了,連著便當外面的泡沫盒子一起放鍋裡蒸糊了,也沒捨得丟掉,就那樣吃了。再難做的事總有人在做,再難走的路也有人在走。我們不能因為覺得渺茫就固步自封不出發了。她決心回戲班的那一刻,就決定了回來受苦的。鳳凰涅槃就是一個受苦受難的過程。因為生活沒有給我們更多的選擇。

她說:“我知道做戲很難很苦,但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我們就打個賭,只有你能在一個星期之內找到一次演出就算你贏。我們就撤掉這些所謂不倫不類的東西。”徐紅的成竹在胸就像一隻勝券在握的小貓叼著一隻老鼠,放開抓回來,放開再抓回來,她已經不再急於將對手置於死地,而更享受這個玩耍的過程。到時候她便可耀武揚威的挫敗毓敏秀的銳氣,又可以殺雞儆猴,一舉兩得。戲班再也不會有不和諧的聲音了。

毓敏秀為難地望向丁永昌,顯然是徵詢他的意見。

本來只是一場父子間的問責,卻出乎意料的變成決定戲班命運的爭奪。或許生活也沒有給他更多的選擇。他說:“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做這個公證人。”

得到丁永昌的首肯,毓敏秀很堅定說道:“好。”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一場協議就這樣定下了。

無知者無畏或者初生牛犢不怕虎都不足以形容毓敏秀的做法給我的感覺,勇敢是值得稱讚的,但有勇無謀卻是可恥的。那晚入睡之前,我忍不住問她有何想法。她雙手枕在頭下,頭微微偏向窗外的月光,久久才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我不免有些著急,倏忽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不知道?不知道你也敢答應她。”我覺得我就像一個妻子在責備做事欠缺考慮的丈夫,而毓敏秀,望向窗外的臉更深地偏向了窗外。

我注視著她,她剛洗過澡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在月光下似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紅紗。她的下巴曲線優美,露出一截白皙細緻的粉頸。她的睡衣是我喜歡的款式,絲綢質地,墜感極好,上面綴著大朵的紫色茉莉,是我喜歡的顏色。袖子和胸口做成泡泡狀,很可愛。胸前一對渾圓堅'挺而飽滿,在被埋在薄被下之前,我得以匆匆一瞥。我的心跳突然抑制不住地狂亂起來。身體裡那股沉睡的慾望似乎在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的包圍中漸漸甦醒過來了。

我為自己剛剛還在為她犯愁此刻卻翻湧著各種綺思狎念感到羞恥。我軟下語氣,別開自己貪婪的眼睛,說道:“那現在怎麼辦?以前班主出門找戲都是很隨機的,有時候運氣好能連續找到幾場戲,運氣背的時候可能幾天,甚至是十幾天都找不到一場演出。”我絮絮叨叨地向她講述找戲的艱難,但她沒有回應,枕上傳來均勻而輕微的呼吸聲。我偷偷瞥望,她的眼睛閉著。

她也許是太累了,我想,也在她身邊躺下來。但這樣恬靜又美好的她像一隻毫無招架之力的小羔羊,而我這伺機等待已久的餓狼又如何與體內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