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垂著目光,不動聲色地啜飲茶水。
便聽到荀彧沒頭沒尾地問道:“為什麼?”
郭嘉反問:“文若要問的是什麼?”
“我以為,你我該是無話不談的。”荀彧輕籲一口氣,“奉孝,還記得在潁川時,不願對先生和同窗說的話,我們之間都可以說。”
聽到茶壺被放在桌上的聲音。郭嘉猶豫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真要我說得明白?”荀彧的聲音低下去,荀攸努力地往牆上貼了貼,勉強辨認著,“有句話,我早就想問了……我覺得我們的關係,愈來愈不似往常。”
他頓了頓,道:“你在疏遠我。我曾反省過可是我改變了,但不曾得到答案。”
“文若……”
“奉孝,你我……是否還能回到潁川舊時?”
良久良久,郭嘉沒有答話。
很安靜,安靜得甚至能聽到雪落在窗臺上的聲音。荀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蹲在案上的荀一貓似乎察覺到不尋常,直起脖子,想要“咪”一聲,被荀攸狠狠地瞪了一眼,又縮了回去。
“文若想要回到潁川舊時麼?”過了好久,郭嘉才輕聲回答,“可惜,終究是做不到啊。”
忽然聽到“啪”的一聲響,似乎是茶壺跌落在地上,藉著是一聲出乎意料之外的輕咦,分辨不清是誰的聲音,再接下來,又是一片寂靜。
荀攸就差把牆掏出一個洞來探進頭去了,荀一貓兩隻耳朵豎起,本是眯著的雙眼睜得溜圓,鬍鬚一動一動的。
荀攸很想問問它,聽出來了什麼沒有?
寂靜,寂靜,寂靜得能聽到流年在耳廓穿梭。
忽然,屋裡又有聲音了,是郭嘉的:“這就是我的想法,文若,我對你說過的,你忘了?”
荀彧的笑聲有點急促,又有點苦澀:“我……我以為你那時是戲言。”
“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即使是喝醉了。”
郭嘉說到這裡,輕聲地吟誦起來:“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聽見一陣衣料的窸窣聲,似是他走到門口。
然後他的聲音傳來:“今後,還是少來往吧。”
這就……完了?
荀攸心想……我一句都沒聽懂啊喂!
什麼叫回到潁川舊時?什麼叫終究是回不去了?為什麼以後要少來往?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正在一頭霧水,他突然覺得身後有股冷風吹過,扭轉脖子向後一看,郭嘉正站在他身後,陰惻惻地對他一呲牙:“公達……”
我靠!這位是怎麼進來的!
荀攸僵硬地笑了笑:“奉孝啊,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
“恩,如此甚好,我相信公達乃至誠君子,即使聽到什麼也不會跑出去亂說的哦?”郭嘉繼續陰惻惻地笑道。
“那是自然……”荀攸打包票。
郭嘉滿意地走了。留下荀攸一個人猜不透悶葫蘆。
郭嘉前腳剛走,曹操後腳就來了,還沒進門就道:“公達,如此雪景豈可錯過?快快出來賞雪。”
得,又來****了。
荀攸只得答應一聲,邁步就要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被曹操堵回去了:“穿這麼少想得風寒?去加件披風!”
“是……”荀攸只得乖乖照做。
等他繫好了披風往外走,荀一貓咪了一聲,從桌案上跳下來,一張口叼住他的袍子腳,兩隻前爪使勁刨,表示自己也要去。
果然古代的動物生存力都強,也不怕天冷,只想湊熱鬧。荀攸用力拽了兩下,沒能把袍子角從它嘴裡拽出來,倒是曹操笑了:“罷了,帶著它也好。”
好是好,可是,他和曹操“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