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一抖,就發現那褲子的前後片給縫一塊兒了……
“你自己看看,可用心給我做了?——這樣的褲子。你讓我怎麼穿?”謝東籬指著那腰部前後片縫在一起的褲子冷聲說道。
“啊?”司徒盈袖低低地叫了一聲,忙將那褲子拿過來看了看。
果然是腰部前後片縫一塊兒,只剩兩條褲筒在下面晃悠……
“謝大人。真是對不住,我眼花了,眼花了。您別急,我這就去給您改!”司徒盈袖忙低聲下氣道歉。抱著謝東籬的褲子在胸前。因不好意思,雙頰飛起兩片紅暈,倒顯出幾分小兒女的嬌態。
從謝東籬第一次見到司徒盈袖開始,就覺得她老成持重地跟個幾十歲的大人一樣。
如今露出這些小姑娘的樣子,倒是很少見,謝東籬微微笑了笑,沒有再苛責,但又怕她真的馬上就去給改好了。只好溫言道:“行了,不用馬上改。眼看就要到碼頭了。你也收拾收拾要下船了。”說完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司徒盈袖抬頭看他,“我的東西昨兒就叫丫鬟們收拾好了。孃的躺椅也佈置好了,抬上去就能下船了。”
謝東籬咳嗽一聲,道:“……等下下船的時候,會有很多人來接。”
“來接您?那我們先下船好了。”司徒盈袖以為是官府來接欽差的,忙提出要提前下船。
謝東籬搖搖頭,“是來接你孃親的。”
“接我娘?”司徒盈袖怔住了,她的眼珠轉了轉,瞭然問道:“是我娘跟你商議的?”
謝東籬“嗯”了一聲,“這是沈夫人的決定。”
“為什麼啊?悄悄兒地回去不好嗎?”司徒盈袖皺了皺眉。
“我說了,你要相信你娘。”謝東籬把話只能說到這裡。
沈詠潔託他給沈大丞相傳話,除了她親筆寫的那封信,還有一些要如何配合她回城的話,都是讓謝東籬寫的。
謝東籬當時聽了,就知道沈夫人要做什麼。
司徒盈袖想了一想,點頭道:“好吧,你既然也這樣說,我自然信你。“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對謝東籬的信任程度,已經更勝於對她娘了。
這也不能怪她。
她四歲的時候沈詠潔就去世了,對這位孃親的手段,並沒有領教過,而且在她心裡,覺得孃親是弱者,會被爹和張氏聯手欺侮,總是心疼娘,生怕娘受委屈。
而謝東籬的手段,她已經不止一次領教過了,自然在這個時候,還是更願意相信謝東籬。
他說沒事,肯定就是沒事的。
就算有事,也在他的算計之中。
謝東籬也是一怔,繼而勾起唇角,淺淺一笑,“嗯,信我就對了。”
司徒盈袖:“……”默默轉身走了出去。
謝東籬的心情卻如三伏天飲蜜雪水,既透心的甘甜,又透心的舒爽……
回到自己的艙室,司徒盈袖自己去洗漱,換了身月白色軟綢衫裙,頭上只插了一支雙銜雞心流蘇墜的小銀鳳釵,再戴上一直垂到胸前的輕紗幕離,遮住頭臉。
而沈詠潔那邊,沈嬤嬤給她仔細洗漱之後,也綰瞭如意髻,插了一支三尾卷紋金鳳釵,額頭包著珍珠抹額,那珠子細密得不得了,勝在顆顆飽滿毫無瑕疵,迎著水光最是耀眼,換了身白底銀線竹葉紋的襦衫,配同色長裙,腰上繫著淡黃色腰封,腰間掛著羊脂玉的噤步和掛墜,更顯得纖腰楚楚,有股不勝之態。
很快欽差官船已經到了京城的碼頭岸邊。
司徒盈袖探頭往碼頭上一看,差一點沒驚撥出聲!
雖然只是清晨。京城碼頭卻已經人山人海!
靠近下船的位置,有長長的帷幕將從跳板到岸上馬車的通道統統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