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些閒聊。”佳南卻不願再細說下去了,目光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輕輕一笑,“那些話我年輕的時候也信過,後來才知道那是天真。”
他不禁失笑。其實在自己眼裡,佳南才是個孩子吧。從一開始,他便能輕而易舉地掌控她的喜怒,可是現在,那些刻意迎合自己的舉動,或者若有若無的淡漠言語,都是以前那個清澈見底的許佳南所沒有的——也是自己強迫她……成了這樣的。
這一刻,哪怕是習慣了運籌帷幄的陳綏寧,心底也隱隱有一絲茫然,看不清她與他的結局,究竟會變成什麼樣。
他沉靜地移開了目光,亦拿開自己的手,直到飛機降落,都沒有再說話。
飛機在空中盤旋了近四十分鐘,終於安全降落。走出機艙的時候,每個人都臉色蒼白。佳南甚至乾嘔了半天,或許是因為沒吃東西的緣故,倒吐不出什麼。陳綏寧冷眼看了許久,忽然說:“讓醫生檢查一下。”
她便搖頭:“暈機,一會兒就好了。”
陳綏寧淡淡看她一眼,似乎還想說什麼,手機卻響起了。佳南聽到他提到了數次孩子,知道是舒凌打來的,便識趣的與他分開,自己獨自走了普通出口。
司機等在出口,回頭看她一眼:“許小姐,明天預約了醫生,我來接你吧。”
“什麼醫生?”
“陳先生吩咐的。”
佳南怔了怔,冷冷地笑了笑:“不用。”
司機回頭看她一眼,她低頭玩著手機:“我會和他說。”
纖細的手指撫在鍵盤上,到底還是很快的打下一行字,然後毫不猶豫的傳送。
“放心,我一直在吃藥。”
因為是自然生產,舒凌已經出院。陳綏寧踏進臥室的時候,孩子正在媽媽懷裡,哭得異常響亮。
他悄然站在旁邊,而舒凌將孩子哄得睡著,交給了保姆,才笑意盈盈抬頭:“回來了?”
他點了點頭,在她床邊坐下,俊朗的眉宇間有幾分疲倦。
“我以為你這幾天不會見她,怎麼又把她叫去了?”舒凌秀麗的臉上帶了幾分疑惑,他向來殺伐決斷,做事不會這樣沒有章法。
“你……改變主意了麼?”她見他沉默,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你怎麼會知道她也去了?”他倏然抬眼,目光異常銳利。
舒凌沉默了一會兒,側身從床頭櫃取出了一疊照片。
“哪來的?”他看完,漫不經心的問。
舒凌難得有一絲尷尬,輕輕咳嗽了一聲:“抱歉,是……我爸爸找人跟的。”
他“哦”了一聲,並不驚訝,目光卻依然落在最上邊的那一張上。
自己攬著她的腰,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眼神竟這樣溫和。她穿著碎花裙和乳白色的開襟外套,正對著鏡頭,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可是深處卻分明冰涼徹骨。
悚然心驚。
他將她留在身邊,難道不是為了折磨麼?
從什麼時候開始,彷彿忘了最初的目的,他跨越了界限,恍惚間回到從前;而任她一步步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時間心浮氣躁,說不出話來,手機卻震了震。
是一條簡訊。
“放心,我一直在吃藥。”
臉色倏然一冷,陳綏寧抿了抿唇,那一刻無數思緒翻滾,讓他回到那一天——他新婚,而她蜷縮在車上,淚眼婆娑的望向自己,求他送自己去醫院。
那時的自己,是真正的心如鐵石。又或許早就知道許佳南慣用的撒嬌伎倆,於是並不在意,只是讓人將她送走。半路上遇上了沈容,助手便將人交了過去。至於之後的事,他既然不想知道,便沒有人再告訴他。
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