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南無意識的咬著自己的指甲,一顆心似乎被誰緊緊的攥住了,悶得透不過氣來。她轉頭求救般看著陳綏寧,喃喃的說:“那個人為什麼要帶走津津?是我不好,沒有看緊她……”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渙散開,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和說話,只是一遍遍的重複“是我不好”,陳綏寧沉默了片刻,把手放在了她單薄的肩上,按後用眼神制止了身邊想要說話的那個中年男子,示意他去門口。
“陳先生,我們已經報警了。”動物園的負責人擦了擦汗,儘量冷靜的說:“警察很快就會過來……還有……,那邊說……”
陳綏寧抿著嘴,看著吞吞吐吐的園長,忽然一陣煩躁,“說什麼?”
“說是這段時間B市有多起兒童拐賣的案件,手法都是類似的。”他頓了頓,“他們也在抓緊偵破中。”
陳綏寧皺了皺眉,還沒開口,看見佳南已經從屋子裡出來,直直站到自己面前說:“我要出去找津津,你的車鑰匙給我。”
“佳南……”他喊住她,躊躇了片刻,彷彿是下定了決心,“我和你一起去。”
他回頭,對園長說:“我的人馬上會過來這裡,這裡的情況你和他們說一說。警察那邊我也會聯絡。”
他帶著佳南一路往停車場走去,佳南的指令碼又急又快,他幾乎追不上她。拉開車門坐進去的時候,佳南臉色愈發蒼白,似乎是忍了許久,才慢慢的說:“早上我還拉著她從這裡走過……津津找不到我,會哭的。”
陳綏寧剛剛打完一個電話,附身過去,替她扣好安全帶,一字一句的說:“會找到她的。”
她便倏然抬起眉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我是不是一個很差勁的媽媽?什麼事都做不好……我應該看著她走到你身邊的……”
陳綏寧的雙手一久撫在方向盤上,卻轉過頭,直視佳南,清晰的說:“和你沒有關係。”
“他們說的我都聽到了,津津是被拐走了不是嗎?如果我看得嚴一些……”她有些絕望的說,“她就不會被抱走了……”
佳南忽然想起了那些曾經看過的社會新聞,被硫酸毀容、被折斷四肢的小孩……她的津津,會不會也被這樣虐待了?那些畫面盤旋在腦海裡,難以消失,佳南身子近乎明顯的戰慄了一下,望出去的視線已經一片模糊。
“許佳南,你聽清楚。”陳綏寧掰過她的身子,用清冷卻低沉的聲音,慢慢的說:“這件事和你沒關係。有人知道她是我的女兒,所以才帶走她——就算不是這一次,可能也會是下一次。”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嗡嗡的佳南耳中想了許久,她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說了什麼。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渙散開的眼神彷彿是慢慢的聚焦起來,然後歇斯底里的甩了一個巴掌過去:“你為什麼要回來!”
他不躲不閃,只是微微閉上眼睛。
佳南的雙手還在顫抖著,那一瞬間,想起很多很多事。她生命中一切,光亮的,溫暖的,似乎都被眼前這個人一一摧毀。知道現在,她唯一的女兒,也不例外。
那種刻骨的仇恨又漸漸的尋回來了,掌心火辣辣的痛,卻掩不去內心一陣陣翻滾而情緒,她咬牙看著他的無動於衷,強忍住再扇他一巴掌的慾望,只說:“她要是出了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而陳綏寧彷彿預料到了這個反應,只是淡淡的說:“……我會把她找回來。這段時間,你願意的話,就呆在我身邊。”
佳南的神智漸漸的回來了一些,也隱約明白陳綏寧的意思。假如是有人綁架津津來要挾他,的確只能呆在他的身邊,才會有最新的訊息。
“是誰幹的,你心裡有數麼?”她深呼吸一口,胡亂的抹去眼淚。
“還不清楚,我讓人去查了。”陳綏寧神色肅然,轉了方向,駛進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