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各自忙去了,女朋友更好,光是一天一個電話,人卻說準備面臨考試,沒回來過,他家請了三個高階護理人員三班倒地照顧他,可再好的護工畢竟比不過家裡人,看著他的樣子,也挺可憐的。”
我掛了電話,想了很久,在我的決定出來之前,我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然後我給吳醫生打了個電話,向他請了個長假。他在電話那頭沉吟,“小莫,你要知道,這次實習對於你們畢業生來說相當關鍵,這甚至關係到最終你是否能得到最後簽約的名額,你平時表現一向優異,院裡對你是很有意向的,你這次請長假……總之,你要想清楚。”
“師兄,我很清楚。”
當天下午,我帶上實習期間的所有補貼飛到了上海,直奔醫院,在病房裡看到裹著層層白布的周子翼時,我完全不能將他和那個風流倜儻的人聯絡起來。我立在他的身邊,隨手放下行李,當時他還虛弱得不能說話,看到我時,一滴眼淚順著眼角留下,沒入臉上纏著的紗布裡。
接下來的日子,我跟護工做好了協調,她們的工作照舊,但一些貼身的照顧和專業性強的細節可以交給我來做,她工作量得到減輕,工資照領,自然樂得輕鬆,至於醫院那邊,我只說我是他的朋友,可是我想,大多數醫護人員都把我看成了他的女友,當然,在大多數人眼裡,誰會相信一個普通朋友會這樣衣不解帶地照顧一個臥床的病人。所以,一段時間後,當值班醫生打趣他,“小夥子運氣不錯,車撞成那個樣子人還能撿回條命,還有個專業的醫生女朋友這麼照顧你”的時候,我們都沒有撇清。
他的身體素質原本就很好,所以傷口恢復起來也很快,二十多天後,他已經可以在床上半坐起來,臉上身上的紗布也拆了不少,只是手腳都還打著石膏,生活仍然不能自理。他清醒後,給他擦身的時候,每次擦到下半身,他的臉就會漲得通紅,全身不自然地繃緊,不管男女身上的任何一個器官對於我而言,都只是一個器官而已,所以我通常對他說,“你完全沒有必要在一個醫生面前感到異樣,我見過比你大的,也見過比你小的,你完全可以放心,它一點也不特別。”只是在一個月後的某天,我再次習以為常地為他清潔時,發現某個部位居然有了異樣的反應,當時我承認我的尷尬不輸於他,只得輕咳一聲:“看來你真的恢復得不錯。”
兩個多月的朝夕相伴,我幾乎就要以為這個世界只剩下我們,我住在他VIP病房的陪護床上。每晚我會陪他天南地北地聊幾句,然後各自躺在相隔五米的床上道晚安:他嫌棄護理的工人手太重,一般都不願意要她們貼身照顧;就連飯菜不經過我的手,也不肯老實地吃;甚至有一次我在醫院裡四處走走,回來得晚一點,還沒進病房,就聽見他找不到人,對護理人員大發脾氣。我真的幾乎要以為我對他而言是重要的,直到他病癒出院的那一天,我到醫院食堂打過早餐回來,就再也擠不進他的病房,他的父母、親友、公司的下屬將病房堵得水洩不通,很遠之外,都可以聞到鮮花的氣息。
我在醫院的另一邊,獨自將兩份早餐吃完,當胃很充實時,人就不容易悲傷。我結束一切走回病房的時候,人已經散去,多麼可悲,我甚至還在內心深處渴望著他能像八點檔的男主角,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一個人留下來,說:“我還在這裡。”
他當然已經離去。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不可能,可仍然會有期望。
番外一他沒有錯(5)
留在病房裡的是一個自稱是他父親助理的中年男子,他很客氣地代表周子翼和他的家人表達了對我的謝意,看得出他是個老於事故的人,所以當他說:“我們都很明白莫小姐是出於好朋友的情義來照顧周先生,但是耽誤了你這麼多時間,如果你不能收下這個的話,就未免不當周先生是朋友了。”然後把那個牛皮紙的資料袋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