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瓊略作整理,自去開啟後門。
門開處,不覺一怔,原來鵲兒身後,還跟著一個身披鳳氅,面垂厚紗的紅衣女子。
桑瓊剛詫問一聲:“這位是——”
鵲兒一側身,推了他一把,輕聲道:“是路姑娘來了!爹!快讓開。”
桑瓊暗吃一驚,連忙閃開,鵲兒領著路貞貞低頭而人,直到廳中坐下,待桑瓊掩妥後門跟人前廳,路貞貞已經卸去鳳氅和麵紗,一臉凝重之色,隱隱泛著怒意。
鵲兒欲沏茶,卻被路貞貞擺手攔住,冷峻地道:“不必了,我只要問幾句話,問完就走。”桑瓊見她面色不善,心裡已猜到其中的緣故,欲故作不懂,躬身施禮道:“姑娘駕蒞寒宅,實令屬下蓬蓽增輝,但不知……”
路貞貞截口道:“我有一件事,想當面問問郭舵主。”
桑瓊拱手道:“姑娘如有垂詢,只須一令相召,屬下自當入宮晉見,何勞姑娘親臨寒舍?”
路貞貞冷哼一聲,道:“那是因為我知道郭舵主太忙,再說,自從兩位韓堂主返宮,大小事務,金龍、黑虎二堂莫不徑斷獨行,我這個留宮鎮守的弟子,早就不放在你們眼中了。”
桑瓊忙道:“姑娘這麼說,委實折煞屬下,屬下父女蒙姑娘提拔照顧,恩賜隆重,才有今天,縱有天膽,也不敢輕慢姑娘。”
路貞貞冷笑道:“你能知道這些,總算末忘根本,那麼,我且問你,昨夜東園藍樓擒獲一名女奸細,你怎麼不來告訴我聲?”
桑瓊呼冤道:“擒獲奸細時間已不早,屬下曾想人宮稟報,孰料又在金龍堂附近,發現另有奸細潛入,經率眾追捕未獲,直忙到天亮始回在下處,實因分身乏術,豈敢隱瞞姑娘。”
鵲兒也在旁邊插嘴道:“我說呢,爹一定是被什麼事絆住了,否則,他說什麼也會趕到西園來一趟。”
路貞貞怒容頓減,道:“我曾經叮囑過你,一有桑瓊或麥佳鳳的訊息,必須立即馳告,你昨夜在東國藍樓既有所見,論理就該先把人押到西園裡來,怎麼徑送水牢去了?”
桑瓊故作詫訝道:“姑娘的吩咐,屬下牢記未忘,但屬下並沒有得到那桑瓊和麥佳鳳的訊息呀?”
路貞貞道:“你昨夜在東園假山上捕獲的女奸細,她……”說到這裡,忽覺不妥,連忙改口道:“她可能就是桑、麥二人派遣來的,你難道沒問過她?”
桑瓊道:“回姑娘,屬下擒住那女奸細後,就奉命押赴水牢囚禁,迄今連她姓名也沒問。”
路貞貞頓足責道:‘糊塗!你怎麼一句話也不問,就把人送去水牢,那種地方,豈是人住的?”
桑瓊俯首抱拳道:“屬下只是奉命而行,既然姑娘不放心,屬下這就去水牢把人提出來問個清楚……”
路貞貞一揮手,將一塊銀質令牌甩在桌上,接著,拂袖而起,道:“不用你們審訊了,現在你持我令牌,趕快去水牢把人提出來,直接送去西園朱閣,由我親自審訊,若有毫髮損傷,我唯你是問!”
桑瓊為難地道:“回姑娘,日間人多眼雜,能否到夜晚……”
路貞貞怫然道:“不行,現在是卯正三刻,限你辰時以前送到,否則按抗令治罪。”
說完,不容桑瓊再作分辯,帶著鵲兒徑自離去。
鵲兒臨出門,焦急而親切地叮囑道:“爹!快去辦事吧!姑娘正在氣頭上,千萬別誤了時限。”
桑瓊唯唯頷首,送走二女後回房跟郝休兄妹商議,嘆道:“好不容易因安頓麥佳鳳之便,發現地牢被囚老婦,原擬藉探視機會,暗查老婦來歷,沒想到路貞貞的訊息,竟會如此迅速。”
郝休問道:“大哥不是正愁無法挑起他們內爭麼?讓路貞貞把人提去,豈不正好激怒韓東滄?”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