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志敏跟著笑:「小琴姐姐,我想和你學做菜,以後你教我好不好?」
張妮心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范家雖然和唐家結了親家,但實際上還是看不上這一家子,尤其是唐小琴,走在外面見了理都不待搭理的,高高在上端著城裡女孩的架子,這次怎麼對小琴這麼好了?
唐家人看到了心裡也不舒坦,剛才唐大媳婦遠遠的瞧見親家母,丟下平日裡關係好的姐妹來寒暄,不想人家只應了一聲,然後就跑到唐小琴那裡去了,聽那親親熱熱的勁頭,不知道的還以為唐小琴才是范家未來的兒媳婦。
這個想法將她嚇了一跳,心想自己怎麼也跟著昏頭了,怎麼可能?
夏收那天下了場大雨,已經過去幾天了,大坑裡的水還沒幹透,好在不沾鞋底,好挖不少。
這魚塘要在原來的基礎上還要擴出十多米的,不可謂不是大工程。
村長將村民按人頭分好片,唐小琴、張妮和周文娟、劉翠花在一個組裡,本來已經分好了,範志敏也嚷嚷著說要和唐小琴一塊幹活,村長只得將一個男人和她換了。
周文娟頓時心生不滿:「範志敏,看來你力氣夠大,男人的那份你可補上。出力氣的活,你當玩呢?男人多做點,我們輕省一點,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周志敏下巴一揚,翻了個白眼:「我只知道幹活也要高高興興的,這樣就能多做點,愁眉苦臉的有什麼意思?別打擾我和小琴姐姐聊天。」
周文娟氣得皺起眉頭,又礙於範志敏他爸也是村裡的幹部,父輩們關係好,就算有脾氣也不好發作,把全部的氣都撒在了腳下這片泥土裡。
唐小琴想起來,範志敏算是這般奇葩親戚里唯一一個的幸運兒,她人雖然傲慢,但是心眼不壞,後來改革開放,靠自己的本事站穩了腳跟,在一家煤礦當會計,還嫁了個城裡人,對於親大哥家裡的雞飛狗跳不聞不問。這是個活的實在的姑娘,所以唐小琴並不介意和她做朋友。
「前幾天聽我們家門口的花妮在講灰姑娘的故事,我聽了一陣覺得挺有意思的,就問她是從哪兒聽來的,她說是你講的,小琴姐,以後我也能跟著聽故事嗎?」
唐小琴好笑地點點頭:「當然可以。」
按理說說書人這幾天都在附近的村子轉悠說書,講的都是人們愛聽的故事,不想這些孩子們全都愛纏著她。
幾人將鐵鍬裡的土裝進筐子裡,沒多會兒就裝滿了。
這種筐子本來就有分量,裝了土以後只會更沉,需要兩個人抬到一邊做塘堤用。
張妮將鐵鍬插在土裡正要幫忙,就見範志敏搶了先,讓她好一陣氣。
向來冷寂的田地裡此時熱火朝天,人聲嘈雜,路過人多的地方說話都得靠喊的。
範志敏猶豫了下,說道:「小琴姐,我覺得你剛才說的話太對了。其實我挺佩服你的,分家,還有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演講,都需要很大的勇氣。你做的對,既然地方髒了,那就跳出來去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
唐小琴將筐裡的土倒在塘堤上,聞言笑道:「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所謂的勇氣往往要承擔後果,你也看到了私底下人們是怎麼笑話我的。他們傷不到我,也只是因為我不在乎而已。」
「我羨慕你這種活法,為了自己什麼都是值得的。小琴姐,你以後離我媽遠一點。」
唐小琴被她給逗笑了,好奇道:「為什麼?」
範志敏左右看了兩眼,小聲說:「晚點我再和你說,這裡人太多了。還有那個張浩明,他也不是什麼好人,這次你讓他丟了這麼大的臉,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唐小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記住了。」
兩人回來,筐子還沒捱到地,一鐵鍬土就從不遠處揚了進來,失了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