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鳳看了看一旁瑟瑟發抖，欲言又止的蘇允，將他手上的繩也隨手挑開了，後者千恩萬謝地看了她一眼，緊跟在桃知身後灰溜溜地奪步而出。

跨過門檻時，恰好與門外的溯侑擦肩而過，桃知和蘇允駐足，前者溫聲問：&ldo;溯侑公子怎麼在這?&rdo;

&ldo;在等女郎。&rdo;溯侑掃向蘇允，勾了勾唇，道：&ldo;才進小南山，便聽說了你的壯舉。&rdo;

蘇允連忙擺手，緊接著垂頭喪氣地嘆息一聲，丁點不想回憶當時細節的沮喪模樣。

幾個人各有各的事，隨意聊了兩句後分別，桃知和蘇允走向另一邊，遠遠的，兩人的聲音壓不住地往溯侑耳朵裡飄。

&ldo;桃知，你不難過吧?&rdo;蘇允惴惴問。

桃知很輕地嘆了口氣，看著他那雙既同情，又沉重的眼，停了下步子，搖頭道：&ldo;難過什麼，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rdo;

&ldo;怎麼就是最好了?&rdo;蘇允嘀咕道：&ldo;你喜歡她，好歹讓她知道啊，我看你們兩，真的特別配。&rdo;

&ldo;你還是太小了，什麼都不懂。&rdo;桃知縱容地笑了下，緩緩道：&ldo;不說喜歡與不喜歡，蘇允，我和她，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rdo;

&ldo;我喜歡人間的山水，喜歡九鳳海起伏的潮瀾，那對我來說，便是值得守護的全部，而人間，卻只是她閒暇時心血來潮看一看，玩一玩的地方。&rdo;

這世上許多事，許多人，根本不是喜不喜歡能界定的。

&ldo;兩個人在一起，並不只有甜蜜，時間久了，爭執與吵鬧在所難免，我難道要因為一句喜歡，而讓她生氣時都要下意識收斂氣息嗎?&rdo;桃知失笑，輕聲道：&ldo;朋友，已是遇見一場，相識相知後最好的身份。&rdo;

更別提，她從未隱瞞過自己身邊已有人這件事，他哪敢因為一己私慾，讓她陷入進退維谷的兩難局面。

今時今日，看過了她在妖都意氣風發的樣子，也見過早早便出現在她嘴裡，時不時要被拉出來罵幾句，批判幾句的男人。

看得出來，那人對她很好。

那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溯侑垂著眼，將聽到的那些話一字不落地丟出腦海。

早在十年前，九鳳大顯身手，他聽到桃知那句&ldo;她不過是釋放了一縷氣息，我連手都在顫抖&rdo;的話後，便下定決心進洄游，從那個時候開始，兩人便註定走上截然不同的路。

他沒法那樣豁達，亦做不到雲淡風輕的從容。

他非要站在她身邊，一天接一天，一年復一年。

薛妤到時，將手中摞成一小疊的紙張放到他手中，兩人一前一後跨過門檻，進入屋內。

屏風後，九鳳被梧桐一脈的氣息和妖力安撫得明明白白，她卻仍不依不饒，戳了戳風商羽的手背，斜著眼瞥他，問：&ldo;嗯?問你呢，回來做什麼?&rdo;

&ldo;九鳳你也別怪他，這人從聽說你受傷，臉就一直繃著沒下來過，從臨霜城到小南山，眼都沒闔一下。&rdo;沉瀧之搖著扇子揭了風商羽的底，說罷，他拍了拍後者的肩，道：&ldo;犟什麼呢?&rdo;

風商羽默了默，半晌，看向九鳳，將她蜷縮起來的指尖攏到掌心中，問：&ldo;還生氣呢?&rdo;

九鳳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

薛妤進來見到這一幕，不由頓了頓，她站在原地，眉心微攏，問：&ldo;我來得不是時候?&rdo;

&ldo;是時候。&rdo;九鳳和她不是第一次見，免去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