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被一盆涼水潑醒。
舍利畏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口中卻喃喃不停:“-------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啊------”
一鞭子狠狠地打在他身上。
行難有些不忍心看了。
他其實知道,舍利畏一定會有這個下場的。
但真正面對的時候,才知道是何等的殘酷。
更加不知道明白,舍利畏為什麼要這麼做?用自己的命換一座城,給別人鋪路,到底值得不值得?
不理解歸不理解,他內心之中卻被深深的震撼了。
內心之中功名利祿,出人投地之心,忽然有一道細微的裂紋。
“行難,你似乎同情他?”鮮于弘對行難的疑心,並不會輕易消除的。
行難是有應變之能的,說道:“不,不,不,我只是被嚇到了。”
行難這話,倒也不是假話。
一想到如果他落到韃子手中,大抵是這個樣子,行難是真怕了。
他寧可死,也不淪落成這個樣子。
想死都難。
“哈哈哈------”鮮于弘,說道:“既然怕就不要在這裡了。”
行難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
“大人,此人不是那麼坦誠,或許有些隱瞞。”李道源說道。
“一小人而已,他要是沒有一點小心思,我才覺得奇怪。”
“屬下要不要繼續派人盯著他?”
“不用,城中人手太少了。你想辦法派好手,去查明忽都到底是怎麼回事,想辦法與昆明取得聯絡,這才是當務之急。至於他,派一個人盯著不要讓他亂跑便是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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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難回到自己住處。
心中暗暗著急。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奪門。甚至他不敢出門。因為他懷疑外面有人盯著他。
只是在自己的住處也不安全。
夜裡,行難睡得很輕,卻感到脖子上一涼:是兵刃。
“我給你留遺言的時間。”聲音冷冷傳來。
行難一聽,就知道是李鶴。立即說道:“李參軍,誤會。誤會。”
隨即將舍利畏的想法與行為,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李鶴本來不相信,他反覆詢問,打亂順序問,好一陣子,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這才信了三分。
也僅僅是三分而已。
畢竟,常年敵後活動,李鶴從來不信任任何一個人。這是他能活下來的秘訣。
只是他權衡利弊之後暗道:“如果這是韃子的陷阱,不過抓住城中潛伏的十幾個人而已,於大事沒有什麼用處,如果是真的。那麼引大軍入城。曲靖可下。公子割據雲南,與韃子再戰天下的想法就能夠完成。”
李鶴臉色不變,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燃燒起來了。
他忽然能理解舍利畏了。
如此大事,他李鶴也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性命壓上去。
即便這一件事情,並不是沒有可疑之處。但是他賭了。
“你準備怎麼辦?”
“不知道。”行難有些迷茫,“不過老師說,你一定會來找我的,到時候聽你的。”
“還算聰明。”
“這樣辦。”
李鶴在這一件事情上,是老手。很快制定了計劃。
“首先,要往總管府湊,一定要讓總管府上下熟悉你的存在。”
總管府中。
行難滿臉堆笑,站在門口。對每一個進出敵人都笑臉相迎。
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