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提利昂調轉馬頭。“三天之後回來,告訴他‘琴手’哈米西斷了胳膊。之後你得指出他的服裝完全不合宮廷要求,必須立刻製作新袍子,要他馬上跟你走。他會樂意的。”提利昂扮個鬼臉。“你可以留下他的舌頭——但願那真是銀舌。其餘部分,要乾淨徹底地從世界上消失。”
波隆咧嘴而笑,“跳蚤窩裡有不少食堂專門做一種褐湯,聽說裡面什麼肉都有。”
“哼,橫豎我是不吃。”提利昂踢馬前進。他想洗澡,越熱越好。
可惜這點安慰他也未能享受,剛到房間,波德瑞克·派恩便告訴他立刻趕去首相塔。“大人想見您,我是說,首相大人,泰溫公爵。”
“我知道首相是誰,”提利昂道,“我掉了鼻子,可沒掉腦子。”
波隆忍俊不禁,“別把這小子嚇傻囉。”
“有關係嗎?反正他從不思考。”提利昂感覺事有蹊蹺,難道父親也知道了?泰溫可不會找他共進晚餐或喝酒,中間一定有問題。
當他走進父親的書房,只聽有人正在解釋:“……劍鞘用櫻桃木做,紅皮革包裹,裝飾一排純金獅子頭,眼睛用石榴石……”
“用紅寶石,”泰溫公爵道,“石榴石缺乏火氣。”
提利昂清清喉嚨,“大人,您找我?”
父親抬眼一看,“不錯,你先過來看這個。”桌子上有個油布包裹,公爵手中則有一柄長劍。“這是給喬佛裡的新婚賀禮,”他告訴提利昂,一邊左右檢查劍鋒,光線穿過鑽石形狀的窗稜照耀在既黑且紅的刃面上,劍柄和圓頭則閃耀著金光。“那些閒人一天到晚談論史坦尼斯和他的魔法劍,咱們也不能給比下去。我要送給喬佛裡國王一件特別的武器。”
“這玩意兒小喬可舉不動,”提利昂評論。
“他會長大的,來,你試試。”他將長劍劍柄在前遞過來。
它比他料想中輕。他拿它上下翻轉,終於明白其中原因——世上只有一種金屬可以打造得如此細薄,同時還不失致命的威力,這些波紋,都是鍛治時千錘百煉的印記。“瓦雷利亞鋼劍?”
“對,”泰溫大人道,語氣裡透出極度的滿足感。
終於到手了,父親?瓦雷利亞鋼劍是稀世之寶,流傳至今的只有幾千把,其中約有兩百在維斯特洛大陸,但沒有一把屬於蘭尼斯特家族,父親每每為之扼腕。古代的凱巖王有過一把著名的瓦雷利亞巨劍“光嘯”,後來國王託曼二世帶它前去瓦雷利亞進行那愚蠢的冒險,人劍便雙雙失落。提利昂的小叔叔吉利安,那位活潑的叔叔,也於八年前在尋找族劍的旅途中一去不返。
泰溫公爵至少三次找到王國中窮苦潦倒的家族,提出願用重金購買對方的瓦雷利亞鋼劍,但均被回絕。世家望族樂意與蘭尼斯特家族結親,然而族劍之事,無可商量。
提利昂不知這把如何得來。重新打造的麼?世上知道如何鍛冶瓦雷利亞鋼的武器師傅屈指可數,而製造這種物質的秘密早在末日降臨古瓦雷利亞時便告失傳。“色澤挺奇特,”他將劍在日光下翻轉,品評道。大多數瓦雷利亞鋼劍都沉暗乃至於黑,但這一把除了暗色,還蘊涵了一股深沉的紅。兩種色彩相互交割,每道波紋各不相同,好似暗夜和血紅的波濤在互相搏鬥。“怎麼回事?我沒見過這樣的劍。”
“我也沒見過,大人,”武器師傅說,“我必須承認,顏色不在意料之中,我很驚訝自己能做出這樣的成品。您父親大人要我將劍染成蘭尼斯特家族的緋紅,我便遵令而行。其中過程非常艱苦,瓦雷利亞鋼異常頑固,正應了我們匠人間那句俗話‘撼山易,撼古劍難’。我用了幾十道咒語,一點一點將紅色滲進去,而它持續抵抗,好象能吸收一切顏色。所以您看,這些波紋有的黑,有的紅,就是這個緣故。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