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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他聞起來定像塊酸敗的乳酪。

克里奧眯著眼望向下游,“煙。”

一根纖細的灰色手指彎彎曲曲地升起。煙柱在許多里外的南岸,盤旋升騰。在它下方,詹姆隱約看到一座大房子,旁邊有棵掛滿死女人的槲樹。

這些屍體烏鴉還沒開動,細細的繩索深深地勒進她們咽喉下柔軟的面板,清風吹得她們轉動搖擺。“這不是騎士風範的行為,”駛近看清之後,布蕾妮說,“真正的騎士決不會饒恕這般無恥的屠殺。”

“真正的騎士每次上戰場都做得更糟糕,妞兒,”詹姆道,“這不過是小菜一碟。”

布蕾妮轉舵朝岸駛去,“我不會讓無辜的人被烏鴉吞噬。”

“好個沒心肝的妞兒!烏鴉不是活神仙,也需要食物裹腹。走我們的路,留下這幫死鬼,傻女人。”

他們在那棵斜伸出水面的大櫟樹上方著陸。布蕾妮降下風帆,詹姆爬出去,鐐銬讓行動顯得十分笨拙,紅叉河水浸滿他的鞋子,溼透他襤褸的馬褲。他笑著跪下,把頭深埋進水裡,溼轆轆地甩蕩。胳膊上都是結塊的汙泥,等仔細擦乾淨,這雙手終於變回白皙纖細的模樣。可他的腿僵得要命,幾乎站不穩。媽的,我在霍斯特·徒利的黑牢裡呆得太久了。

布蕾妮和克里奧把船拖上岸。屍體就掛在他們頭上,散發出腐爛水果的氣息。“得有人去把繩索砍斷,”妞兒說。

“我來爬樹,”詹姆叮叮噹噹地跋涉上岸,“先請你把鐐銬去了。”

妞兒不理他,只目不轉睛地凝視一具女屍。詹姆的腳鐐才一尺長,只能邁著小碎步湊過去。當他看到懸得最高的那具屍體頸項上掛的粗牌子時,不由得哈哈大笑。“賤人與獅子同床。”他讀道,“啊哈,是的,這完全不是騎士風範的行為……但是你們這邊乾的,不是我們的人。可憐的女人,到底造了什麼孽唷?”

“她們是旅店小妹,”克里奧爵士說,“記得這兒曾是個旅店,我上回來奔流城,還帶著隊伍在此過夜。”如今這棟建築除了石地基、倒塌的房梁及一些燒得焦黑的灰燼以外什麼也沒留下。輕煙從瓦礫堆中冒出來。

很久以前,詹姆就把妓女和情婦都留給提利昂去關心,他只有瑟曦一個女人。“看起來這些女孩取悅了我父親大人計程車兵們,也許給他們送過吃喝,所以得到了叛徒的頸圈——就為一個吻和一杯麥酒。”他向河的四周來回巡視,確定附近沒人。“這裡是佈雷肯家的地盤,也許是傑諾斯大人親自下的令。我父親燒了他的城堡,恐怕他懷恨在心。”

“也可能是馬柯·派柏所為,”克里奧爵士說,“或那個在森林裡躲躲藏藏的貝里·唐德利恩,不過我聽說他只殺士兵,不害平民。再或許是盧斯·波頓手下的北方人乾的?”

“波頓在綠叉河上被我父親打敗了。”

“但沒被消滅。”克里奧爵士道,“泰溫大人向渡口進軍時,他再度南下,若奔流城中的訊息屬實,他已從亞摩利·洛奇爵士手中奪取了赫倫堡。”

詹姆不喜歡這個訊息,“布蕾妮,”他說,希望禮貌一點可以讓她聽聽他的話,“如果波頓大人佔領了赫倫堡,三叉戟河和國王大道都將遭到封鎖。”

那雙藍色的大眼睛裡似乎出現了一絲不確定。“你受我的保護,除非殺了我,否則誰也不能碰你。”

“我不認為這對他們能造成什麼困擾。”

“我的武藝和你相當,”她防備地說,“我是藍禮國王選中的七衛之一,他親手將彩虹護衛的七色絲披風系在我的肩膀。”

“彩虹護衛?想必是個七仙女騎士團囉?有位歌手曾說穿絲袍的女人個個美麗……但他和你沒照過面,對吧?”

女人臉紅了。“我們還得掘墓。”她開始爬樹。

她爬上樹幹,這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