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太子並非真不立,所謂的不立不過是不明立罷了,若是不能看透此條,王爺應對起來必錯謬百出,何談甚知錯的。”
奪嫡之路步步兇險,自容不得半點的閃失,這一點,陳老夫子看得比誰都透徹,這一見三爺在那兒口不應心地敷衍著,眉頭立馬便是一皺,毫不客氣地便指出了三爺的小心思。
“啊,這……”
三爺本正因未能得進東宮而懊喪不已,乍然一聽陳老夫子這般說法,當即便又起了些野望,雙眼一瞪,問話便將將脫口而出,只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有些不妥,這便強行又咽了回去,只是望向陳老夫子的眼神裡卻已是透著濃濃的期盼之意味,很顯然,三爺想問的便是老爺子暗定的那個太子人選是否便是他三爺。
“陛下之所以不明立太子,理由有三,其一,不立太子,可保得皇權獨攬,再無掣肘;其二,不立太子,可免眾阿哥拉幫結派,朝臣們不知聖上屬意何人,便不敢盲目投靠,可保得朝綱不亂;其三麼,陛下心中雖是有了人選,卻可隨時更易,自可從容觀察了去,從諸般人等中選出一最佳之承繼者,以保社稷江山之永續,這麼說,王爺可明白了?”
三爺雖沒將問題問出口來,可陳老夫子卻是一看便知三爺究竟想問的是甚,心中雖是頗為的不屑,但卻並未再出言譏諷於其,而是不緊不慢地板著手指,一條一條地分析著老爺子此舉背後的用心何在。
“原來如此,小王明白了。”
三爺到底是受過嚴格的精英教育之輩,此際陳老夫子已是分析得如此透徹了,他自是清楚自個兒該如何應對了的,心中的不甘之意雖未完全消散了去,可鬥志卻已是就此起了,比起先前那等患得患失之狀態,可謂是一天一地之差別。
“明白便好,王爺但消能謹守本心,自可無往不利。”
陳老夫子認真地看了三爺一眼,見其眼神裡已是起了鬥志,這才算是確信三爺是真的聽明白了,只是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這便又叮嚀了一句道。
“嗯……”
三爺沒再多言,僅僅只是重重地點了下頭,可藏在袖子裡的雙手卻已是緊緊握成了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前番胤礽行事乖戾,眹曾行禁錮,後,因體父子之情,從寬免責,奈何其心叵測,竟無絲毫悔改,放蕩不羈,結交小人為黨,惡莫大焉,前番起復之際,眹曾有言在先,善則復位,不善則再行禁錮,今,眹觀其行,兀自乖張醜陋,已是大失人心,深失眹望,著即革除太子之位份,仍著禁錮鹹安宮中,永不再起,欽此!”
康熙四十八年六月二十七日,久已不上朝的老爺子終於回到了皇城,並於次日大聚群臣,以議國事,朝議方一開始,秦無庸便奉老爺子之旨意,宣佈了廢黜太子之詔書,至此,復立了一年的太子再次被廢,群臣無不為之凜然。
“陛下聖明,臣有本啟奏。”
一眾臣工們方才謝了恩,人都尚未站直,就見一名身著五品服飾的官員已是從佇列後方閃了出來,高呼著來到了乾清門前的臺階下,雙手捧著本黃絹蒙面之奏摺,一頭跪倒在地,一眾臣工們凝視望將過去,這才發現出列高呼者赫然竟是一生面孔之監察御史,諸臣工們大多不識得其之來歷,一時間怯怯私語聲頓時便大起了。
是他?八爺還真是急不可耐,這就要開始了?
旁人認不出那名監察御史之來歷,可弘晴卻是一眼便認了出來,赫然就是那個在揚州鹽務一案被免職的知府車銘,此人乃是八爺的死忠,此際出頭顯然奉的便是八爺之意,至於所要奏的內容麼,用不著細想,弘晴也能猜出個大概來,左右不過是要催請老爺子再立太子罷了,卻也無甚稀奇可言。
“嗯,卿家看著眼生,且就自報下履歷好了。”
老爺子自江南歸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