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叩見欽差大人!”
一見到高坐上首的弘晴,何明福自不敢稍有怠慢,趕忙疾步搶到了文案前,恭謙地行了個大禮。
“免了罷。”
弘晴並未急著叫起,而是等何明福大禮行完了,這才語氣淡然地吭了一聲。
“謝欽差大人隆恩。”
明知道弘晴遲遲叫起是不給自己情面,可上下有序,何明福就算心有不甘,卻也沒轍,哪敢有甚抱怨之言,也就只能是忍氣吞聲地謝了恩。
“何大人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麼,有事便直說好了。”
對於何明福這個配合意願極差的鹽運使,弘晴自是懶得給其面子,也不想跟其多囉唣,直截了當地便切入了主題。
“好叫欽差大人得知,自大人五月下達嚴查令起,到如今已是一月半,各鹽巡營日夜監守,所查大小鹽船數百,皆量票相符,並無一例差錯,實欽差大人之功也,只是盤查既多,裝卸繁瑣,鹽丁苦不堪言,大人您看這……”
若是可能,何明福是斷然不想來見弘晴這個強勢無比的欽差貝勒的,奈何他卻又不得已的苦衷,而其先後派人送來的公文盡皆被弘晴給打了回票,無奈之下,也只好親自來跟弘晴周旋上一番,只是心中發虛之下,卻是不敢一上來便道出主題,而是拿一樁小事,或者說他自認的小事來試探一下弘晴的底限。
“苦不堪言?哼,身為鹽丁本就該盡忠職守,怕苦,那就回家賣紅薯去好了,也省得平白浪費朝廷的米糧,傳本貝勒旨意,有不想幹的,無論官還是兵,自己上辭呈,本貝勒一律允了!”
弘晴多精明的個人,何明福才這麼一開口,他便已明白這廝到底想作甚,自是不會給其留甚情面,毫不客氣地便將其訓斥了一通。
“啊,是是是,欽差大人英明。”
被弘晴這麼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通,何明福額頭上立馬就見了汗,原本就虛的心頓時便更虛了幾分,哪敢回嘴,就只剩下稱頌的份兒了。
“罷了,本貝勒並非針對你何大人,爾實無須如此,說罷,還有甚要緊公務麼,嗯?”
訓歸訓,弘晴卻沒打算讓何明福又縮回了頭去,這便放緩了語氣,安撫了其一句道。
“這個,這個……”
何明福本就底氣不足,再被弘晴如此這般地訓了一通,一時間還真就沒膽子將正事道出來的,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何大人,公務之事須耽擱不得,說罷,究竟何事?”
這一見何明福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個甚來,弘晴的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滿是不悅之色地逼問道。
“這個,唔,欽差大人明鑑,我鹽運使衙門票引之發售大體上是三月為一季的,而今都已是七月餘了,下官實不敢耽擱了正事,已是接連數次報呈大人稽核,可,可……,非是下官多嘴,若是誤了鹽運大事,卻恐不是耍的,此一條,還請欽差大人早做決斷方好。”
弘晴此話一出,何明福當即就被逼到了牆角上,再一想起眾鹽商們的重託,這便一咬牙,硬著頭皮將此番前來的真實意圖道了出來。
“就這事?”
何明福吭吭哧哧地說了半晌,可弘晴倒好,竟是一揚眉頭,滿不在乎地問了一句道。
“欽差大人,此非小事,如今已是初五了,本月已是過了五天,而今各方鹽商都在等著新票引之售賣,若是再不早做定奪,後果恐不堪設想,還請欽差大人明斷。”
這一見弘晴渾然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何明福當真是氣急敗壞,奈何又不敢衝著弘晴發火,沒法子,也就只能是苦笑著解釋了一番。
“此事本貝勒不是簽過了麼,就按著去歲的計劃辦,何大人為何遷延不行,嗯?”
何明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