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叫自己做什麼?要羞辱自己嗎?於是他暴怒,冷笑著看著陳凱之。
陳凱之卻是快步而來,朝他作揖行了個禮,才道:“張大使,貴國的好意,我已心領了。”
果然是羞辱自己。
這傢伙簡直是過分了。
張昌心裡堵得慌,卻不能動粗,只是冷笑起來:“噢,沒有別的事,老夫就走了。”
陳凱之卻快步跟著,與他並肩而行,一路朝著宮門去,一面觀察著張昌的臉色,一面道:“張大使,新的盟約之中,是否可以增設一個互市的口岸?”
“什麼?”張昌一臉譏諷地看著陳凱之。
這傢伙,是瘋了嗎?
燕陳之間,締結的盟約之中,往往會有約定互市,而互市,卻不是雙方想要在哪裡交易就在哪裡交易的,所以為了方便管理,雙方都會約定幾個口岸,讓商賈們在那裡互通有無。
本來燕人就對陳凱之恨之入骨,現在好了,這陳凱之臭不要臉啊他,他竟還好意思跑來找自己談增設口岸之事?
張昌努力地壓抑著怒氣,想要猜測陳凱之的意圖,眉頭輕輕挑了起來,一臉困惑地問道:“口岸,什麼口岸,你想增設在哪裡?”
陳凱之自然知道張昌的用意,不禁笑著道:“可以在濟北。”
張昌一聽,頓時明白了,方才慕太后有意敕此人為濟北節度使,他倒是好,轉過頭便想讓大燕將濟北列為互市的所在,須知這等專門的口岸,是強制商賈必須在這些地方交易的,無數商賈進出。
陳凱之即便是從中抽取油水,也不知能夠得到多少的好處。
不過……他瘋了嗎?
燕人吃了你的虧,恨不得將你埋了,你現在倒是好,轉眼竟還想燕人送你一份大禮,這人簡直是厚顏無恥呀。
此次新的國書交換,張昌送的只是草本,還沒有正式的交換,所以燕人是可以更改的,而陳凱之若是向他們大陳的朝廷在濟北增設互市口岸,只怕朝廷未必肯同意,畢竟那兒是節度使的領地,多少還有些顧忌。
但是,如果是燕國提出這個請求,現在大陳收復了燕國的濟北三府,本就佔了大便宜,只要要求不過分,張昌豈會不知,大陳朝廷是絕不會有任何的異議的。
這還不就等於是給陳凱之送了一份大禮嗎?
張昌嘴角輕輕抽了抽,朝陳凱之冷笑著,雙眉輕輕一挑,嘲諷地開口說道:“難道陳中尉認為老夫會同意嗎?陳中尉,你未免也太過自信了吧。”
這張昌感覺陳凱之真是得寸進尺了,怎麼能這麼自信,還這麼厚顏無恥呢。
他滿是譏諷地繼續反駁陳凱之:“陳中尉打一場勝仗而已,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了?”
張昌這話很是難聽,以陳凱之的心性,自然也不容易動怒。
他反倒朝張昌一笑,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對燕人,歷來敬仰得很,對貴國的天子,心裡更是仰慕,現在戰事已經過去,兄弟還有打破頭的時候呢,可無論如何,陳燕都畢竟是兄弟之邦,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哪,相信張大人,以及大燕皇帝陛下,一定會好生的斟酌我的提議。”
張昌現在突然發現,陳凱之這個傢伙,已經不只是可惡,而是不要臉了。
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剛剛奪了濟北三府,殺了這麼多燕軍,轉過頭還能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
真是得寸進尺,過分到骨子裡。
張昌的鼻翼微微聳了聳,很是不滿地瞪著陳凱之,冷笑著道:“那麼我告訴你,這絕無可能,休想。”
“且慢。”見張昌疾步要走,陳凱之便急忙叫住他:“張大人,你既是燕使,想來一定看過密報,知道這我是依靠什麼才能守得住北章丘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