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萬年老家,只等一封快報,便教自己滿門俱滅呢。
姓陳的,好狠!
他終是想通了,撿起了案牘上的一沓寶鈔,隨即塞入自己的袖裡,他面無表情的抬眸看了吳僉事一眼,與吳僉事的目光對視,吳僉事一笑:“張都督果然爽快!很好,進來吧。”
說著,他笑了笑,在這帳外,竟有一個副將和遊擊徐步進來。
張任看著進來的副將和遊擊,面帶錯愕之色,這二人,俱都是自己賬下的將軍,想不到,自己和吳僉事對談時,他們一直都在外頭候著。
見二人朝吳僉事行了個禮,張任一切俱都明白了。
錦衣衛收買的,不只是他這個都督,在這三清營裡,還有人被收買。
而且這些人都已經一條心的要跟陳凱之了。
這吳僉事在來時,就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倘若今日自己沒有收這銀子,那麼,可能副將和遊擊便要趁機殺進來,直接奪得他這都督的軍權,控制三清營。
想到此處,張任覺得自己背脊發寒,又不由慶幸,慶幸自己臨時想通了,不然自己可能就要成為冤魂了,他輕輕抬眸,卻見吳僉事一笑:“還請張都督海涵。”
“你們……”張任不敢惱怒,卻還是不由道:“你們真是好手段。”
“哪裡。”吳僉事搖搖頭,笑道:“只不過這個世上,是人都會有價碼,張都督若是不接受這個價碼,那麼,在這三清營裡,自然會有人願意拿這筆銀子,而北靜王府別的不多,就是銀子要多了一些,而張都督總算做出了明智的選擇,而今,也算是皆大歡喜了,否則,鬧出了營變,總是不免有所遺憾,都督,時候不早,該行事了。”
吳僉事笑吟吟的深看著張任。
張任已是明白,自己已無耍滑頭的空間了,收了銀子,就要辦事,他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只能去幫陳凱之了,而不是跟著太皇太后去死。
……………………
奉天殿。
依舊還是沉默,靜謐的可怕,明明站滿了人,卻像是空無一人似的,沒一點聲息。
所有人都在等。
直到一個佝僂的人影,微顫顫的出現在了殿門前,許多人努力去辨認著這個人,終於,有人低聲道:“是楊公公。”
楊公公當初,在宮中也算是春風得意,在十幾年前,和不少的大臣有過照面,尋常的臣子不認得他,可那些廟堂裡的老臣們,卻大多對他有印象。
雖是十幾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可楊公公的五官,依舊可以依稀辨認。
他垂垂老矣,頭上白髮蒼蒼,便連行走,也是不便,巍巍顫顫的。
於是蹣跚著上了殿,接著拜倒,用閹人特有的尖銳嗓音:“奴才楊立,見過娘娘。”
說罷,叩頭。
慕太后豁然而起,身軀打顫,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人,當初抱走了孩子,而現在,這個人……終於出現了。
她一雙眼眸瞪的老大,嘴角輕輕咬了咬了,她恨不得將這楊立碎屍萬段。
百官們一個個不敢呼吸,他們知道,現在的猜測已經沒有意義,因為一切的真相,至少是一部分的真相,即將要揭曉。
太皇太后面帶微笑,眼眸瞥了陳凱之一下,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面對這些陳凱之則面無表情,連看都不曾看楊立一眼,只是默默的佇立,按著劍柄,不發一言,整個人顯得很從容淡定。
太皇太后目光瞥向楊公公,眼眸輕輕一眯,厲聲問道:“楊立,你該當何罪?”
楊立老眼,瞬時落下渾濁的淚來,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老奴萬死,老奴深受皇恩,更受先帝恩典,委以重任……”
太皇太后冷漠的道:“休要說這些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