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竟將這縣府圍住了,這位洛陽的鄧縣令的面色露出了恐慌之色,似乎見了魔鬼一樣的,整個人情緒都有些失控了。
勇士營啊,在洛陽縣的境內,是鄧縣令最頭痛的頑疾,隔三差五,總能鬧出點花樣,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個月,誰料……又來了。
這些丘八皮簡直跟無賴沒什麼區別,讓人聞風便心慌。
他倒不是不敢和勇士營的人放肆,只是因為這些丘八們是不講道理的,臉皮有八尺厚,朝廷對於這等事,大多時候是法不責眾,就算懲罰了勇士營,可一旦滋生事端,他鄧縣令還是要倒黴的,誰讓你辦不妥事,反而讓朝廷憂心呢?
因此無論他怎麼做,最後遭殃的都是自己呀。
可現在自己惹不起丘八,還惹不起一個修撰?
一見陳凱之,鄧縣令便冷著臉,劈頭蓋臉的質問道:“陳修撰,你這是何意?你可知道你這是造反嗎?從現在起,滋生了什麼事端,這筆賬都要算在你的頭上,你好歹也是翰林,怎麼可以帶著禁軍胡鬧?你簡直是不將朝廷放在眼裡。”
最後的幾句話,鄧縣令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來的,陳凱之見鄧縣令額頭青根顯露,一副情緒失控之態,倒是不氣不鬧,而是先朝他平靜地行了個禮,才彬彬有禮地徐徐道:“大人,下官並非是胡鬧。”
“哼,不是胡鬧,那是什麼?”鄧縣令完全不相信陳凱之的話,一副不肯罷休之態,他其實就是想要先聲奪人,繼續不客氣地冷聲道:“只是過街遊玩?告訴你,你現在已經驚擾了百姓,這叫擾民,簡直就是目無法紀。”
面對鄧縣令的憤怒,陳凱之鎮定自若:“下官不敢,下官此來,是為了正經事。”
“正經事你帶著這些丘八們來做什麼?你這是要恐嚇本官嗎?”鄧縣令瞪著陳凱之,口氣格外冷硬。
陳凱之卻是呆了一下,鄧縣令將這種違法的帽子扣到自己的頭上,他實在是吃不消呀,因此他立即正色反問鄧縣令:“大人,敢問,莫非下官帶著禁軍來,就是恐嚇大人?我等都是為朝廷效命的人,只有盜賊和反賊才會害怕勇士營,怎麼大人的口氣裡,卻好像是……”
“……”鄧縣令頓然的有點蒙了,隨即他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不管怎麼說,勇士營還是禁軍呢,恐嚇……這個真的無從談起,至少雖然鄧縣令覺得自己遭受到了恐嚇,卻是不能開口說的。
他定了定神,面色緩和了幾分,才徐徐問道:“那麼,你來此,究竟所為何事?”
陳凱之也不嗦,便坦然道:“丘八……不,將士們想要參加童試,所以下官將他們帶來,報考!”
“報……報……報考……”鄧縣令的臉又拉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倒是依稀的記起了,就在今日清早的時候,有個莫名其妙的秀才也是跑來說是要為勇士營的人報考,鄧縣令當然是不信的,以為是哪裡來的瘋秀才,於是狠狠羞辱了那秀才一頓,再趕了出去,可現在……
原來……是真的?
他瞬間感覺自己的腦子轉不過彎了,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陳修撰……”須臾,鄧縣令終於漸漸的冷靜下來,這才意味深長地看著陳凱之,很是認真地問道:“本官雖和你無親無故,卻也沒有得罪你吧?”
陳凱之道:“沒有,下官一直很佩服大人。”
“這就是了。”鄧縣令努力地壓著怒氣,繼續道:“既然你我各不相干,你為何來害我?”
呃……這是從哪兒說起啊……
陳凱之突然發現,跟這傢伙繞圈子實在是沒意思,他索性亮出了底牌:“勇士營將士有足夠的資格參加縣考,大人,這總沒有錯吧,將士們想要上進,這……又有什麼錯呢?這豈不正是大人的教化之功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