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斗笠,身後披風,披風裹了她的身子,笠下則蒙了一層輕紗。
微風徐來,能聞到這女子身上的體香,陳凱之仔細辨認,方才想起此人是誰了。
陳凱之朝她作揖道:“原來竟是臻臻小姐。”
臻臻則福了福身回禮:“陳公子,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臻臻的突然到訪雖令陳凱之深感意外,但他還是側身道:“請。”
一前一後的到了陳凱之的臥房,這時候,陳凱之才有些後悔起來,自己這臥房……好像是髒亂了一些,單身狗嘛,好在他面色無礙的樣子,請臻臻坐下。
臻臻微微蹙眉,卻還是欠身坐在胡凳上,這才揭下了面紗,露出她絕美的容顏,帶著一絲淡笑道:“聽說陳公子今日要入宮比劍?”
陳凱之笑了笑道:“臻臻小姐的訊息,真是靈通。”
臻臻吁了口氣,道:“哪裡,不過是聽人說起罷了,小女子本不該來的,唐突拜訪,只是有一金玉良言相告。”
陳凱之更顯意外,其實他心裡有些辨不清真假,隱隱的覺得這個臻臻並沒有表面上這樣簡單。
他故作鎮定道:“還請賜告。”
臻臻明眸凝視了陳凱之一眼,才道:“陳公子不該去比劍。”
“噢?”陳凱之試探性地看著她。
其實一般讀書人,總會假裝一下斯文,無論心裡是不是男盜女娼,可是表面上,卻多不會表現出‘過份’的樣子。
可臻臻卻發現,陳凱之這個傢伙說話的時候,雙目凝視自己,卻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陳凱之這是落落大方,管你是男是女,畢竟看著你又不會懷孕,何況此等絕色,固然不動心,可權當是賞心悅目了。
這令臻臻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心裡有些惱怒,面上卻嫣然一笑:“這一次,陳公子會有危險。”
“危險……”陳凱之很是意味深長地又多了臻臻一眼。
這在許多人眼裡,只是最尋常的比劍而已,爭的不過是臉面的問題,可是這臻臻,卻彷彿預知了什麼一樣,她深深凝望著陳凱之,語重心長地道:“陳公子絕不會是那李文彬的對手,而那李文彬,定會痛下殺手。”
“是嗎?”陳凱之心裡揣測著,一面道:“臻臻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她竟嫵媚一笑,撫了撫額前的髮絲。
這是對自己有好感的徵兆啊。
人的動作,總是不經意的,比如一個女子,在自己心儀的人面前,會格外的注意形象,因而會下意識的做出某些動作,比如,分明額前根本沒有亂髮,卻會下意識的捋一捋,又或者,明明有了較大的情緒,卻往往顯得波瀾不驚,害怕一些過份的表情,而露出自己的醜態。
當然……也不排除是套路,因為臻臻的職業很特別。
陳凱之輕笑道:“好吧,那我信了。”
臻臻不禁道:“陳公子不打算比了是嗎?”
“要比。”陳凱之很乾脆地道。
臻臻眼裡,不禁帶著慍怒:“陳公子,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我知道。”陳凱之朝她作揖,露出感激之色:“所以有勞臻臻小姐垂愛,只是學生許諾過的事,一定會做到。”
臻臻小姐蹙眉:“你不怕死?”
陳凱之想了想,道:“怕。”
“那就不要去。”
陳凱之嘆了口氣,卻道:“非去不可。”
臻臻小姐的眼中掠過失望之色,便泱泱起身:“既是公子一意孤行,奴自知無法改變公子的心意,那麼就請公子珍重,小女子告辭。”
“噢,我送一送。”陳凱之將臻臻小姐送到了庭院前,等她上了轎子,才朝轎子拱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