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大家抬頭一看,見到西側的高山上,也如同對岸一般,燃起了數不盡的煙火,不過這邊距離的更遠,煙火看著飄飄渺渺,極為不真實。
楊宗志皺著眉頭向西側走了流幾步,心頭暗暗沉吟:“難道……那一直不見蹤影的兩三萬人,便是爬上了兩側的高峰?”他可不會相信什麼鬼神之說,裝神弄鬼的他見得多了,最最厲害的便是那呼倫山上的冥王教主,到頭來,還不都是欺世盜名之流,眼前燈火重重,必然有許多人圍在山巔上,點燃了火把或者松香,但是……如此作法,圖的又是什麼呢?
東西兩側的山崖和望月城之間留了數百丈的懸壁,除非蠻子兵都長了翅膀,否則的話,是萬萬不可能透過兩側飛渡入城的,因此楊宗志一直叫候武留意著南門外的動靜,卻對東西兩側未作半點防範,此刻北門攻城勢頭不減,南門外卻是沒有任何動靜,他們下了城樓後,便又見到了眼前的奇景。
“作甚麼呢?”身邊香風一動,史艾可湊到楊宗志的身邊站下,酥嫩的嬌軀斜倚在他的胳膊上,一隻小蓮足在地上一點一點的觸地,看到此刻奇怪的一幕,她倒是沒有半點慌亂,而是甚為有趣的仔細盯著,燈火反射在她娉娉的美眸中,泛起絲絲清幽的亮色。
候武大驚道:“不好!楊公子,蠻子……蠻子這是因為北門攻城不利,所以將箭兵調上了小欒山,想要自高向下施箭,射死咱們那。”
大家聽得面色一愕,頓時一齊明白過來,原來那山巔上的亮火,每一處便是藏有一個蠻子兵,距離這麼遠,他們如何能攻城,唯有放箭,才算有效。
蠻子的箭隊獨步天下,他們從小不事耕作,只會騎馬狩獵,因此人人都是神箭手,再加上他們的膂力大,弓箭做的又重又硬,尋常南朝人可以挽一,二石弓,他們大多數都能挽三石乃至更多,竹箭一射出去,遠的能達到上百丈,而且幾十年前掌握了鐵器冶煉術後,他們更加如虎添翼,鐵箭便能射的更遠更準。
南朝和北方四國征戰多年,在這箭陣上吃了數不盡的虧,蠻子這些都是先天性的優勢,就好像他們的戰馬,既能受凍耐寒,又能捱餓,這些都不是南朝可比的,因此這些年來,朝廷下定決心精研弩器,期盼挽回這些無法彌補的劣勢。
大家聽明白候武之言,不禁稍顯慌亂,人人左顧右盼,楊宗志皺著眉心,搖頭道:“做不到的。”
“作不到……?”候武奇道:“什麼作不到?”
楊宗志抬頭仰望西側的山巔,目光炯炯有神,口中卻緩緩說道:“我是說,蠻子調集箭兵上山,妄圖四面齊射,這法子……是作不到的。”
他說話間,伸手向上一指,接著再道:“這兩側的山巔距離此地足足三,四百丈有餘,就算他們站得高,可以藉助山勢,可是眼下到了年關深冬,北風凜冽,竹箭,木箭尚且不提了,即便是採用鐵箭,也擋不住寒風這般勁吹,蠻子的膂力是大,卻沒大到可以穿過北風,飛出幾百丈,還能射在準心上的,因此今日候大人和我談論守城時,我說東西兩側不必用兵把守,當時我到這裡看過一次,自思就算以我的膂力,也難以從那頭射準靶心,蠻子營中或許有幾個強過我的神箭手,但是人人如此……我卻不敢相信了。”
眾人聽得心頭一輕,他們當中,不但史艾可,柯若紅,倩兒等人,便連候武都對楊宗志所說篤信十足,他說那邊用箭射不準這裡的目標,那麼就算有箭射過來,也只能是飄飄搖搖的亂箭,如同被風吹散的紙鳶一般,準心一下去,威脅自然大減,便不用這麼放在心上。
果然楊宗志話音一落,兩側的山壁上傳來騰的幾下巨響,聽著就好像北門下射出箭雨的聲音,接著無數個呼嘯聲在頭頂上響起,一個個火星好像流星一般向城中墜落而來,箭尖上帶有閃閃亮光,因此可以清晰的看見一道道軌跡,划著彎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