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他可以先納妾。我不介意的。”
如今對她來說。自己的終身幸福,遠遠沒有小磊平安長大重要。
她這一世,本就是給小磊還債來的。
她的上一世,也沒有嫁人,所以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先納妾?你真願意?”沈遇樂急了,“你怎麼能這樣呢?你弟弟是很重要,但是你自己呢?!”
司徒盈袖垂下眼眸,輕輕吹了吹茶杯裡嫋嫋升起來的熱氣。“我真不介意。你可能不明白,但是在我心裡。我真是覺得弟弟更重要。”
“唉,你真是個死心眼兒。”沈遇樂撫了撫額,“算了,我回去問問我娘,看看她有什麼主意。還是應該給小磊尋個名醫瞧瞧,不能讓他耽誤你。”
沈遇樂又跟司徒盈袖說了會兒閒話,才起身告辭離去。
她從司徒府的角門出來的時候,迎面看見一個身穿青衫的男子站在角門旁邊的木樨樹下。
那男子長相俊逸,只眉頭緊緊皺著,似乎有心事鬱結。——正是被沈遇樂退了親的陸乘元。
沈遇樂垂下眼眸,從他面前悄然走過,並沒有說話。
陸乘元見沈遇樂出來,也往後退了一步,明顯不是在等她。
沈遇樂扶著丫鬟的手上了沈家的大車,拂下車簾的時候,她看見司徒家的大車也回來了,從大車上下來一個身穿綠羅裙的美貌小姑娘。
正是司徒暗香從外面回來了。
司徒暗香抬頭看見陸乘元站在角門旁,怔了怔,淚水立刻盈滿雙眸。
她朝陸乘元露出一個悽然的微笑,仰頭從他身邊走過,往角門裡去了。
“暗香!”陸乘元被那帶著淚意的微笑震撼不已,忙出聲喚她。
司徒暗香卻沒有回頭,很快走遠了。
陸乘元呆呆地站在那裡,眼前盡是司徒暗香淚意婆娑的雙眸。
過了這麼久,他依然忘不了她。
張氏從大車裡下來,將一切看在眼裡。
她走到陸乘元身邊,和藹地道:“陸四公子,您請回吧。我們暗香福薄,當不起您的厚意。”
陸乘元用袖子抹了一把淚,喃喃地道:“司徒伯母,我知道我對不起暗香。今日來,是來辭行的。”
“辭行?”
“我已經入了軍籍。不日就要跟大軍開拔,去北面換防了。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回來。我只是來向暗香說句對不起……”陸乘元說完,轉身離去。
張氏看著陸乘元的背影,眼神越發幽深。
陸乘元回到自己家,跪在他孃親陸二夫人面前磕了三個響頭,“娘,兒子不孝,給爹孃祖宗丟人了。這一次,兒子跟隨大軍出征,只望能立下戰功,也好洗刷兒子給陸家帶來的恥辱。”
陸二夫人哇地一聲哭出來,抱著他的頭,“兒”一聲,“肉”一聲,哭得肝腸寸斷,“你怎麼想不開要去從軍啊?我們陸家是五相之家,你已經中了舉,以後再中進士,怎麼著也比從軍強啊!”
陸乘元哽咽著道:“娘,得罪了沈相府,我已經無法再做文官了。走武將之路,還有個出路。不然就只有一輩子為陸家打理庶務了。”
“你這孩子!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那司徒暗香有什麼好!你就為了她連家都不要了!”陸二夫人轉而想到罪魁禍首司徒暗香,又恨鐵不成鋼地拍打陸乘元的後背。
陸乘元一聲不吭。任憑他娘陸二夫人拍打。
好不容易從陸二夫人房裡出來,陸乘元不想回自己的屋子,轉身又出去外面的酒樓吃酒。
他從小就沒有受過軍事上的訓練。轉而從軍,也不是不害怕的。
但是他別無他途了。
天色漸黑,陸乘元醉醺醺從酒樓裡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