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摸摸自己的頭,隨後被安曉潔的聲音分散注意力,他看著穿過綠袋子的手指,“唔唔”兩聲,不是那種小動物認錯後拉長的柔軟的令人憐惜的撒嬌音,反倒無論從姿態還是聲音上都透出幾分理直氣壯,似乎在說“明明是它太脆弱一碰就破關我毛事”。
還指尖朝前,想再戳個洞的架勢!
真欠抽啊!!
安曉潔暴躁了,眼明手快,抱住袋子往懷裡一帶,身子後仰避開野人的爪子。
等坐定後她狠狠瞪了野人一眼,氣鼓鼓的。除了吃喝方面溝通沒什麼障礙,其他方面一說老是牛頭馬嘴,明明她不笨,野人的智商也不低,為什麼溝通起來這麼困難?
都說是三年一小溝五年一大溝,那他和她之間到底得是隔了多深多海了去的溝啊,馬里亞納麼?摔!
最後的最後,安曉潔放棄了繼續溝通的無用功,抱有“慢慢說總能溝通”的她實在太愚蠢了。
心塞不已的安曉潔蔫蔫重新拆出個真空袋,再把兄弟三兒卷巴卷巴一起塞進懷裡,默默爬上野人的背。
“我們去河邊打水。”說完這句話後,安曉潔面朝下,死魚一樣趴在野人背上再不肯動了。
對於先前還挺有活力的人突然萎靡不振,野人自有他的理解。長手以正常人類很難做到的角度反手摸了摸安曉潔的背,像在安撫自家突然鬧脾氣的娃。
他抬頭望了望天,扣住腰側的雙腿,全速往河邊跑去。
全速跑起的野人有多快安曉潔不知道,她只覺頭髮呼啦啦亂刮,髮尾拍打得裸露的面板上生疼,她忙把臉埋進野人後背裡去。風嗖嗖從耳邊倏忽刮過,她感覺自己沒來得及胡思亂想,目的地就到了。熟練從野人背上爬下,拉開真空袋拉鍊,俯身到河裡一個個灌水。手浸到水裡刺骨的冷,安曉潔打了個冷顫,哆嗦著捏緊手指,眼睛卻不老實的溜溜往水裡鑽,可惜半點魚影也無,迫於現實,她只能放棄抓條魚回去加餐的打算。
咕咕灌滿的三個水袋分量挺壓手,安曉潔不得不想出個好法子把它們都帶走,交給野人自然輕鬆,可九十九拜就差一哆嗦了,她哪放心,到時野人一個不留神再把爪子往上招呼,這三袋子能囫圇留下幾個暫且不提,水是白打了。
想了想,安曉潔小心捧住水袋爬上野人的背,上身儘量往後仰,將水袋夾在兩人中間避免壓迫,兩手則分別提捏在每個袋子的封口上,儘量減少與野人背部的接觸面。不過這樣一來渾身上下的著力點全在鎖腰的雙腿上,隨時容易滑下去的樣子,幸虧野人扣住她的腿,幫著分擔了一部份力量。
即便如此等安曉潔下地時,她也是面色紫白,身上又軟又冷,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心翼翼放下懷裡一二三個水袋,她忙拉過野人一起跑到火堆前張開手掌烤火,火焰熱乎乎的烤了一陣,身上回暖,安曉潔才緩過一口氣,感覺活過來了。
大冷天抱著三坨冰塊似的水,那滋味……真不是一般的銷魂。
被硬拖來烤火的野人有些坐立難安,他坐不住的一下挪挪屁股抬抬腳的,見他沒一點事,安曉潔擺擺手隨他去了。野人霍的一下竄起,兩條腿飛似的不見了,看野人再次離開,安曉潔起來“啪啪”跺了幾下腳,把行李箱拖到火堆邊,兩手揪住袖口屏息迅速將鍋裡的沸水倒進行李箱裡,合攏箱蓋,再重新在鍋裡倒滿水架回樹架子上燒。鍋小,一鍋鍋燒很麻煩,安曉潔想了想,決定先去多撿點燒火用的樹枝。撿樹枝不用走多遠,荒石邊上到處是稀稀疏疏的枯枝敗葉和枯死的樹,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彎腰、撿起、拖走”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