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為他說的話而畏懼地縮了縮肩頭,“讓我解釋……”
“沒必要。”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無陵……”望著他嚴峻的背影,翁元讓明白多說無用,卻滿心希望能收回不經大腦的衝動言語。
翁元讓沒想到新婚之夜的摩擦,會為兩人帶來微小卻明顯的距離。
她很想道歉,訴說自己並不是責怪他,嫁給他也沒有感到羞恥,然而一向待她很好,只會在口頭上逗弄、挖苦她的山無陵卻堅定頑固,不願意聆聽有關這件爭吵的任何一句解釋。
老愛用不具惡意的犀利言語和她無所不談的山無陵,在兩人聯姻的這個議題上劃下明顯的界限,十分抗拒……而且他不再放肆地對她開些煽情卻有趣的玩笑,說話也刻意小心翼翼,能感覺得出對這件事極為介懷。
她害怕他沒了聲音,兩人間的氣氛結了冰,明明就在他的身邊,距離卻好遙遠。
幸好他除了洞房那一晚,之後每天都有回房睡。
這一晚,他比平時還要晚回房,捆束在頸後的長髮帶沙糾結,黝黑的面板上也有一層黃塵。
“聽說你上教場了。”翁元讓為他梳開粗糙打結的頭髮,等會兒比較好洗。
山無陵輕哼一聲,眼眸微斂,享受她溫柔的服侍,談話意願不高。
“那……順利嗎?”她斟酌了一下,才找到聽起來不會過度干涉的話,試圖和他聊上幾句。
“萬事起頭難。”他簡單地回答,算是比她的問題多了個字。
在山家其實比翁氏要自由,也更能聽到外頭的訊息,翁元讓的世界逐漸被開啟,發現自己以前看到的天地之小可比井蛙。不過她對其他的時勢不感興趣,只會關注山無陵的訊息。
因此她也明白最近常上翁氏教場走動的山無陵吃了不少癟,已經被爺爺寵壞的兵將們壓根兒瞧不起他,對他的決定也都不予理會。
“帶我去吧!”她放下梳順的黑髮,一邊收拾梳子,一邊說。
山無陵挑起眉眼,“如果讓你出面替我擺平,我還是沒有威信。”
“我只是跟去看看,不會插手管任何事。”翁元讓立刻保證,不認為自己能幫上什麼忙,只是……只是想跟著他,看看能不能為他分憂解勞。
“女人不適合上教場。”他斷然拒絕。
她絞盡腦汁,想到一件事,“李將軍也是女人。”
“我說的是你這種嬌貴的女人。”他上下打量這個越來越習慣穿金戴銀的小女人。
誰也不能否認她的美,若有人持相反意見,那不是眼瞎了,就是嫉妒。
“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根本不嬌貴。”翁元讓溫吞地說。
他們都明白翁氏有多糟。
“那至少表示我成功地滿足了你的需要。”山無陵若有似無地刺了一句。
她霎時顯得侷促、尷尬,不知道要如何響應,絞扭著指頭,慢慢退到一邊。
他挑起眉頭,瞅著她畏縮的舉動,心頭一陣不悅,粗魯地開口,“過來。”
翁元讓不安地對上他的眼眸,似乎在琢磨他生氣的原因,以及會不會對自己不利。
察覺她的擔憂,山無陵無法剋制自己,臉色變得更兇猛,不自覺地起身,唐突地朝她伸出手,然後接近她,“不準躲我,過來。”
她頓時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蹣跚地往後退。
想起他們最近緊張的關係,他猛然停止,煩躁地抹了抹臉,舒解那因為她害怕而起的悶意,改採平緩的步子,不具侵略性的靠近,嗓音柔和地低語,“讓兒,我不會傷害你的,是不是?”
翁元讓眨了眨眼,盯著他洋溢暖意的琥珀色眼眸,然而其中某種感情衝擊的激烈火光同樣跳動著,她的神情戒備,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