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那張臉,到底長什麼樣。”
王福全臉上肌肉抽動,半響,忽然重重扣頭道:“皇上,若是公子爺未死,若是,若是那人就是公子爺,您預備如何處置呢?”
“朕,自有打算!”蕭宏鋮不耐得揮揮手,道:“滾下去!”
“不,皇上,”王福全抬起頭,直視君王犀利的眼眸,道:“您當曉得公子爺的脾氣,他是寧死也不屈的人啊,難道,您要讓他在沈慕銳面前僥倖逃生,卻要死在您手裡嗎?”
“放屁!”蕭宏鋮一把上前,揪住王福全的頭髮,狠聲道:“他若是未死,朕愛他憐他尚且不及,如何會如那等草莽流寇,逼他入絕境?朕老實告訴你,他死了,朕把整個凌天盟全數剿殺給他陪葬,他未死,朕便是傾國之力,也要讓他重回朕的懷裡。他本就朕的人,誰也不能將他奪走!”
“然後呢?”
“什,什麼?”
王福全悲哀地看著自己從小視若神明的君王,道:“然後呢?奪回他,為他建玉樓瓊宇,賜他封號尊貴,供他錦衣玉食,讓他婉轉承歡,然後呢?”
“什麼,然後?”
“陛下,您一世英名,為何總不懂公子爺啊。”王福全悲鳴一聲,含淚道:“您這樣,不啻重複此前所為,難道尚書處、賜婚、出逃、自盡,這許些事,都不足以令您清楚,您賜予的這些東西,公子爺不要啊,您就是給他再好的,對他來說,不是他心中所好,又有何用呢?”
蕭宏鋮滿色頹敗,坐了下來,喃喃道:“他,他不要?”
“是。”王福全跪著哭道:“沈慕銳與公子爺,昔日何等恩愛,您沒見過,可奴才親眼所見。可便是如此一個人,設計欺瞞公子爺,公子爺也不會不念一點情分,怒而自盡,這等決絕,您想過嗎?公子爺看似溫文爾雅,身子又荏弱多病,可那心,卻是寧折不彎。”
蕭宏鋮目光呆滯,默然不語。
“皇上,”王福全再接再厲道:“您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富有四海,無所不能,何必為難那樣一個為您盡心盡力,出國策,謀明政的良臣呢?您難道沒見到,昨日那位小公子,如此天真爛漫,快樂無憂,您想想,公子爺在宮裡頭,幾時開心笑過?幾時如那位小公子那般喜歡了便笑,畏懼了便躲起?若那位小公子,真是公子爺,您何忍心令他再度身陷牢籠?若他不是公子爺,您有何忍心令人骨肉分離,嚐遍喪亂之苦?皇上,您最是胸襟開闊,聖明仁德,為何不能將您的恩澤,分一點給那位小公子呢?”
皇帝啞然,半響,忽而乾澀地問:“那朕的心呢?朕的心,便不需顧及了麼?”
王福全心裡悲痛難忍,他千萬般不願,令皇帝再找著蕭墨存。可見到自幼服侍,敬若神明的陛下,如此傷心,卻也難以自持,忍不住想痛哭一場。正低頭抹眼淚,卻聽見皇帝沙啞的聲調道:“下去吧,念你有些功勞,欺君大罪,便不追究了,又鬆懈怠職,卻需重罰,自去領二十軍棍,罰三個月俸祿。”
“謝主隆恩。”王福全跪下扣了頭,正待起身離去,卻聽見皇帝淡淡地道:“你,知道他們在哪的吧?”
“不。”王福全矢口否認。
皇帝勉強笑了笑,道:“替朕看著那孩子,莫讓不相干的人驚擾了他。其他的,待朕斬了沈慕銳首級再說吧。”
第五卷完結篇
第81章
白析皓攜著林凜,與袁紹之在窄巷中奔走。袁紹之在此地住了十年,地形熟悉不過。益華這等南方城鎮不比北邊,城池規矩,坐北朝南,中軸線筆直。這裡道路不寬,卻極多窄巷,蜿蜒曲折,宛若蛛網,又似迷宮。白析皓二人跟著袁紹之東拐西拐,繞進巷子,不知進了第幾重,終於停在一戶極為尋常的人家門前。那木門緊鎖,兩邊與這城裡眾多人家一般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