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個華貴俊美的紫衣男子,卻散發著陰冷凜冽之氣,讓人心底發怵。男子手裡還緊緊抱著一個人,被狐裘包的嚴嚴實實,看不見臉。
興許是太過慌忙,興許是惶惶不安,紫衣男子跳車落地時竟一個不穩,踉蹌了一下,手背也刮到車壁的鐵櫞,頓時一道血痕。男子渾然不顧,陰沉疲憊的臉上滿是焦急和恐慌,直直奔進茶莊,身後的那隊黑衣人也立即下馬隨其左右。
小跑堂一眼就看出這紫衣人非同一般,其周身氣度,怕是整個南國也挑不出幾個能和他比的。又察覺出這些人均武功高強,頓時有些不安。這邊境小城,何時會來這等大人物?小跑堂一走進,竟還嗅到一股血腥味,心下驚駭卻表面賠笑,“客官,你們……”
話還沒說完,一個人影從自個兒後面飛快閃了出來,定睛一看竟是茶莊的大掌櫃,來到紫衣人面前恭敬的單膝一跪,“屬下竟不知主上前來,罪該……”
紫衣男子緊鎖著眉,雙眼只望著他懷裡的人,看都沒看掌櫃一眼,卻是他左側一個黑衣人打斷了掌櫃的話,低低的聲音快速有力,“馬上把茶莊後院收拾好,前廳也清空關門,不要一點嘈雜。”
那大掌櫃是小跑堂一向最崇拜的人,精明能幹更武功高強。小跑堂還沒從自己偶像竟對人如此卑躬屈膝的景象中反應過來,紫衣人已經奔向後院了。掌櫃更是迅速命令所有夥計,遣散走了本就所剩無幾的客人,整個廳堂頓時空寂無聲。
“你還愣著幹什麼?”小跑堂被另一個夥計叫醒,“快去把大門關了。”
“哦。”小跑堂忙跑到門口,迎面又是幾個黑衣人匆匆走來,手裡還拽著幾個平民。仔細一看,其中一個正是沂城最厲害的大夫吳訪雲。
穿過廳堂後的走廊,是每個如意茶莊都有的專為慕尋而備的後院。隱蔽又幽靜,日日都有專人打掃。後院左拐的頭個房間,佈置的精巧細緻,裡頭的炭火正燒的屋內溫暖如春。
此時吳訪雲等幾個大夫,就這麼被人連拖帶拽,飛一般的拉到茶莊的後院。
吳訪雲暈頭轉腦的進了房間,一抬頭望見床上安躺著的少年。這一看就是一驚,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回見到那麼好看的人,當真人美如玉。可再美又有什麼用?這少年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胸口也沒多大的起伏,雖然一身外傷都被上過了最好的傷藥,可內腑的震傷更嚴重,看來是活不久了。
吳訪雲捋一把鬍子,按照往常的慣例,隨口道,“他受傷太重,沒什麼希望了,還是儘早準備後事……”
話沒說完,老大夫只覺得喉頭一緊,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床邊的紫衣男子單手掐住喉嚨,力道大的好像要把他脖子直接擰斷。
吳訪雲喘不過氣來,雙眼突出,驚駭的看到眼前的紫衣人瞬間變成一副殺人閻羅的模樣,兇狠急切的吼,“誰說他沒有希望了?!我要他活著,他就不會死!就是我死了,他也不會死!!”
慕尋睜著血紅的雙目望向吳訪雲,竟像一頭瘋狂的豹子望向害死自己孩子的獵人。他把吳訪雲朝床頭猛地一甩,低吼道,“我要你救活他!否則你全家都跟著陪葬!”
吳訪雲頭回見過這種陣仗,嚇的全身亂抖,扶著床沿拼命呼吸起來。抬頭一看男子恐怖的眼神,也顧不得其他,忙不迭地再次探向少年的脈,哆嗦著重新診斷起來。
少年身體本身孱弱,又有一身外傷,還震傷了內腑。也並非無可救治,但此情此景,一般大夫都會望而止步。一是因為太耗神耗力,而又非親非故;二則因為耗神耗力也不一定有結果。而此番這幾個大夫都自覺全家的命都捏在人手裡,便使出渾身解數、畢生所學,姑且一試。
幾個大夫診斷了又診斷,研究了又研究,終於微顫顫的抬頭,“情況是真的不妙,恐怕……”
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