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我的同胞們,謝謝你帶給我們這片應許之地,謝謝你曾替我們守護它,他們可能不知道你是誰,但是這個傳說會一直流傳下去,所有人都會記得,曾經有這麼一位白騎士,因為他,當所有候鳥都不願飛越我們的土地時,揮開硝煙,我們總是能看見展翅飛過的信天翁。他是我們的英雄。最後,希望這段留言能幫到你,希望有朝一日你還能來陪我下棋,就像我們約定的那樣,”老人微笑著說,像對著闊別已久的好友,“the best is yet to e。”
這一番話是用英文說的,絕大多數人都聽懂了,沒聽懂的也不難猜到大意。影片到此結束。兩名檢察官在愣怔許久後果不其然起身提出質疑,懷疑影片是偽造的。
賀蘭霸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再過一個小時法賈爾對國民的發言將會在半島電視臺播放,這段影片是真是假到時就知道了。”
這是法賈爾過世前兩天錄製的,本意是為了闢謠,卻沒想到不過四十八小時法賈爾就忽然病危。因為法賈爾的意外身故,他身邊從助理到幕僚一干人等都亂了手腳,賀蘭霸也是直到今早才拿到複製的影片檔案。
其實說起來這並不是他的功勞,他只是在登陸Gmail時碰上了安琪,真正幫他聯絡上法賈爾政府的人是安琪,似乎她也曾經在島國待過一段時間,和將軍本人有過一面之緣。
雖然來得有點遲,但是卻沒有遲到,這位老人在生命走到盡頭時向那位白騎士伸出了最有力的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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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無法排除政治迫害的可能性,法官最終沒有透過引渡申請。
凱墨隴因為襲警在拘留所待了幾日,賀蘭霸設定手機鬧鐘提醒自己到時候去提人,卻還是在書桌上睡趴了過去,直到感覺有人敲他腦袋,稀裡糊塗睜開眼,透過歪斜的眼鏡,只看見凱墨隴穿著那件寬鬆的黑毛衣站在書桌旁,英俊的臉隱藏在窗外清澈透亮的陽光中,他虛起眼也看不清。
四周瀰漫著夢幻般的白光,陽光好像無處不在,既靜謐又溫暖。他聽見凱墨隴的聲音迴響在周遭無邊的寧靜中,像投進暖流的一顆小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怎麼不來接我?”
“哈?”他抬起頭,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坐在高中時的教室裡,他還穿著那時的黑色西裝制服。穿著黑毛衣的凱墨隴在他的課桌邊蹲下,抬頭直視他睡眼惺忪的眼睛,露出他熟悉的暖男的笑容,輕聲道:“學長,快來接我。”
賀蘭霸猛醒過來,一看電腦上的時間,已經快中午了,心中罵了聲糟,連電腦都來不及關,急忙換好衣服衝進洗手間。一個小時後,他開著小金盃到了拘留所,給凱墨隴撥了電話,連撥了三遍手機那頭才有人接起。
“不好意思哈,路上——”話到嘴邊又突然吞下,衝後視鏡上的自己搖頭笑了笑,改口道,“我一不小心睡過頭了。你在哪兒啊?出來了嗎,我怎麼沒瞧見你?”
“往左邊看。”
賀蘭霸放慢車速朝左邊看去,搖下的車窗像一個長鏡頭,細雨靡靡的街景在鏡頭下展開,掃過街邊的小書店,快遞員的摩托車,花店門前徘徊的斑紋貓,最後框在行道樹下紅色的電話亭上。一身黑色短夾克的凱墨隴雙手揣在衣兜裡,靠在電話亭中,隔著一條馬路注視著他。
賀蘭霸將車靠邊停下,凱墨隴推開玻璃門穿越馬路,他連斑馬線都懶得走,徑直從一輛大巴和幾輛小車間從容地穿過來。
凱墨隴拉開車門上車時帶進微涼的雨水,賀蘭霸敏感的鼻子打了個噴嚏,再看凱墨隴時不禁難以置信地瞪大眼。凱墨隴似乎不用問也知道他在看什麼,只低頭扣好安全帶:“別這麼看著我。”
賀蘭霸驚愕地推了推眼鏡:“大哥,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他忍不住伸手探向凱墨隴的下巴,“這是……胡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