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誤會
這個人名叫李長亭,乃是汾陽郡王的智囊,而今也五十對歲了。頭髮花白,留著山羊鬍子。一雙眼睛不大,卻透漏出精明之意。
汾陽郡王熟練的將自己寫好的字,扔到一邊的火盆之中。任烈火將他的字,與他壓抑了多少年的憤怒燒得乾乾淨淨。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汾陽郡王說道:“坐,長亭。那個杜安,你知道嗎?”
李長亭說道:“自然知道,說實話,軍中後輩,能入我眼,並不多,杜安就是其中一個。”
汾陽郡王其實也知道,晉陽元從一脈其實也一代不如一代了。別的不說,汾陽郡王自己都不覺得自己能比得上自己父親,或者祖父。而各家將領,自然也是等而下之的。聽說杜安是軍中後輩之中的後起之秀。
汾陽郡王頓時來了興趣,說道:“哦,說來聽聽。”
李長亭將杜安的事蹟,詳細的說了出來。以汾陽王府的實力,有些事情只要想打聽都不是問題。杜安如果經營家業,如果將杜家的私兵一點一點的經營起來云云。
汾陽郡王聽了,有些失望。說道:“我希望在我臨死之前,為我大魏培養一位帥才,而不是一個商賈。”
別人或許不知道,汾陽郡王而今的險惡環境。但是李長亭卻是知道的。自從當今登基之後,以崇仁為年號,大魏國策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武宗年間,一切為了北伐,一切為了戰爭。變成了修養生息。而且比起,太祖太宗乃至武宗皇帝這三位手段強硬的武皇帝,當今,不管那一方面都只能說是平庸,越是如此。武宗年間強大的軍方勢力,都是皇帝需要平衡的一方。
如果當今皇帝手腕了得也就罷了。但是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分寸。以至於不到二十年間。文武之間。來了一個顛倒。這些以打壓武將出身文官掌控大權之後,自然擔心局勢翻轉過來。
也就是汾陽郡王在。還能頂得住。他擔心自己一死,今後武將見了文官,就要望風下跪了。
但是他也知道,他老了。他需要的是一個強悍的帥臣。能頂得住文官那邊的壓力的武將。而不是一個能搞錢的人。
李長亭說道:“王爺,我可這麼認為。錐在囊中,其末自見。人才,不放在囊中,又怎麼知道他行不行啊?”
汾陽郡王想了想,說道:“也對,我就不見他了。你代我去看看他。這樣吧,讓他寫一首遺山先生的詩詞。看看他的志向。”
所謂遺山先生,就是元好問。
如果在儒道之上,誰是大魏第一,一時間還真說不出來,但是在詩詞上,誰是大魏第一,不用說,就是元好問,元遺山。從大魏歷史上來看,元遺山與大魏太祖皇帝是同時間的人。只是元好問作為金之遺老。一生沒有入仕。但是詩詞卻是天下第一。
在文壇上的影響力更是驚人,是不容質疑的文壇大佬。
元好問的詩詞更是坊間最為流行的。
汾陽郡王也知道,晉陽元從一脈的家學是武學。也不指望自己家的後輩能當場寫下什麼詩詞,僅僅想讓他從元好問的詩詞之中挑一首,寫下來,表明自己的志向。
元好問詩詞也是非常豐富的,有很多邊塞詩。
李長亭說道:“那我就代王爺試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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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汾陽王府一處客廳之中。
筆墨紙硯都已經準備好了。杜安有一些目瞪口呆說道:“這真是王爺的意思?”
李長亭說道:“正是。怎麼杜少爺不會背元遺山的詩詞?”
杜安一擺手,說道:“那當然不是啊了。我只是在想而已?”
實際上,他是真不會背。
原因無他,就是古今之間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