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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晉銘,不是仲亨;縱然仲亨疑她、查她、跟蹤她,至少不曾設下圈套給她,不曾眼睜睜旁觀她的掙扎。退到最無望的底線上,僅僅這樣,也是好的。

本以為是滿盤皆輸了,卻在黯然認輸的這一刻發現,還好,還不算最難看的輸法。

【亦敵亦友】

兩輛黑色車子在暮色掩蔽下悄然駛入西郊半山,直抵薛晉銘度假寓所。掩映在綠蔭間的三層小樓,頗具南洋情調,居高臨下遠眺海濱。薛晉銘親自拉開車門扶下雲漪,看一眼她腳上的傷,不由分說將她橫抱起來。這親暱的姿勢從前也是有過的,那時她並不厭惡,如今卻生出強烈的排斥感。薛晉銘察覺了她的抗拒,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雲漪蹙眉掙扎,薛晉銘低頭看她,意味深長地笑,“我記得,你最擅長欲迎還拒。”這曖昧笑容令雲漪越發難堪,索性冷峭一笑,“抱著霍仲亨的女人,令四少很有顏面麼?”薛晉銘臉色一僵,加重手上力道,將她緊緊箍在臂彎。

上了三樓,薛晉銘抱著雲漪大步走到盡頭的房間,一腳踢開房門。門後響起一個女子的驚叫聲,“誰!”雲漪驟然一激,來不及看清房內是誰,已被薛晉銘重重拋在沙發上。

藍絲絨沙發的柔軟令雲漪並未被摔痛,然而眼前的一切卻似尖刀剜進心裡。雲漪撐起身子,看著這濃妝豔麗的少女,身上只披一件蕾絲睡袍,似個洋娃娃般站在床前,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她天真純善的妹妹。念喬分明才睡醒的樣子,眼圈微紅,夢裡似乎哭過。她愣愣望住沙發上狼狽的雲漪,呆了一刻才歡叫出聲,“姐姐!”

雲漪渾身發抖,她想象過無數次念喬身陷囹圄的狼狽悽慘,每次想起都心如刀割。然而此刻,她寧願看到念喬鐐銬加身,也不願看到她這個模樣。迎著雲漪驚駭目光,念喬卻似沒事人一般歡天喜地撲過來,拳頭胡亂捶打在雲漪身上,“姐姐,姐姐,你嚇死我了!”

雲漪回過神來,一把拽住她手腕,將她從頭看到腳,目光凝固在她頸間刺目的淤青上。這赫然是新近留下的吻痕,彷彿還散發著情慾氣息——她最恐懼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薛晉銘,你……無恥!”雲漪憤然望向那始作傭者,怒到極處,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薛晉銘閒閒倚在門上,非但不在意,反而朝念喬挑眉一笑。念喬愣了下,不悅地掙開雲漪,“你說什麼呀,四少是好人,你別亂發脾氣,怪都怪你自己!”她扭頭朝薛晉銘甜甜地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嬌嗔,“姐姐她脾氣不好,四少你別見怪!”

這燦爛笑容綻放在她臉上,竟比鮮血更刺目,雲漪再也忍無可忍,反手便是一掌摑去,“你閉嘴!”這一巴掌摑得念喬呆若木雞,白皙臉頰浮現紅痕,眼裡立刻蓄滿淚水,“你打我?你還有臉打我?”她退開兩步,捂了火辣辣地臉頰,尖聲道,“我不怪你出賣程先生,不怪你替惡人做事,不怪你丟下我一個人逃走……你,你倒還有臉打我!”

聽著她一聲聲控訴,雲漪張了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整個身子都似浸入冰水裡一般。薛晉銘見她臉色青白得怕人,再不忍激她,上前拉住念喬,“好了,你先出去,我有話和你姐姐說。”念喬氣急,脫口叫道,“我沒有這樣的姐姐!”

雲漪掩住了臉,再無力說話,也無力流淚。薛晉銘皺眉喚進侍從,令人將念喬帶走。念喬不肯,憤憤然還欲質問雲漪。侍從將她拖到門口,卻不敢強扭她。掙扎間,念喬只覺肩頭一痛,竟是薛晉銘冷冷按住她,臉色是她從未見過的陰冷,比之原來的風度翩翩判若兩人。念喬愣住,脫口頂撞道,“你幹什麼?”薛晉銘再無耐心哄她,漠然對侍從一揮手,“關到地下室去。”

念喬呆住,不明白溫柔和親的四少為何轉瞬翻臉,卻見姐姐臉色蒼白地趕到門邊,似要擋在自己身前,阻攔薛晉銘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