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伴隨這股迷霧一塊兒出現的,則是淡淡鐵鏽味——有學生猜測,這可能是老教學樓那邊飄來的氣味,畢竟那邊陳舊鏽蝕的水龍頭老是關不好,一到陰雨天就會有各種怪味順著水龍頭的水流出來。
不過,也有一些學生抱著恐懼又興奮的心情猜測會不會是血的味道,但說出這種猜測的人都會被旁人大聲嘲笑:
「怎麼可能?這裡可是學校啊!你以為這是屠宰場嗎?」
「而且就算是屠宰場,血腥味也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重,更多的還是一種臭味啦!怎麼洗都洗不掉的那種臭味……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住在屠宰場的老人們告訴我……那些臭味……都是來自豬的冤魂啦!哈哈哈哈……」
「什麼?你竟然戲弄我?!看打!!」
「哈哈哈哈,來啊,你抓不到我!」
天真又偶見跳脫的學子們,在結束了一天繁重的課業後,歡快地踩著晚自習的鈴聲,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但同樣準備回宿舍的姜欣兒卻注意到,自己那位向來擺出「天老大我老二」的拽樣的同桌陳信風,卻站在教室前不住地左顧右盼,一副心不在焉憂心忡忡的樣子。
姜欣兒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被善良驅使著向前,問道:「怎麼還不回去?教學樓馬上就要關門了。」
如果放在平日裡,像陳信風這樣自認酷拽的中二少年是不屑於跟自己同桌這樣的「普通人」搭話的,但這會兒的他可能是真的著急了,以致於姜欣兒一開口,他就迫不及待地詢問道:「喂,你晚自習有見過越哥嗎?」
「學習委員?」姜欣兒一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她終於發現了今天的晚自習有什麼不對,「對哦,學習委員他今天是不是沒來上晚自習?」
「你不知道?」陳信風臉上露出失望神色,「那算了。」
姜欣兒看了陳信風兩眼,有些彆扭地安慰道:「別太擔心了,學習委員成績那麼好,而且還是走讀生,一天不來上晚自習多正常啊!倒是你,早點回宿舍吧,再晚就要被門衛爺爺罵了……」
陳信風有些猶豫,擰著眉頭道:「你不懂。」
姜欣兒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你不說我怎麼懂?!」
陳信風停頓片刻,咬牙道:「越哥雖然成績好,還是走讀生,但他……總之越哥絕對不會逃課的!晚自習也不會!而且我剛剛聽隔壁班的人說,今天下午放學的時候好像有個校外的人來我們教學樓這邊打聽越哥,之後……越哥就再也沒訊息了……」
姜欣兒不以為然:「應該是學習委員的親戚朋友吧,可能是學習委員家裡有了點事,所以提前把他叫回家了。」
溫室裡的花朵從未經歷過風雨的摧殘,甚至連校園霸凌都只存在於聽說,因此這會兒聽到陳信風的話後,當然也不會往壞處想,而是理所當然地找了一個常見且合理的理由。
陳信風又瞪了姜欣兒一眼,像是恨鐵不成鋼:「你不懂!不可能會有什麼親戚朋友來找越哥的!」
姜欣兒炸毛了:「又是『你不懂』!你不說我當然不懂啊!」
陳信風欲言又止,最後到底是少年義氣佔了上風,在可能有可能沒有的危險和守密之間選擇了後者。
「算了,跟你說不明白!」陳信風一咬牙,掉頭跑了。
姜欣兒一愣:「欸?!你去哪兒?那邊不是宿舍的方向呀!」
陳信風吼了一句:「我去找越哥!」
「哼!找人就找人嘛!吼那麼大聲做什麼!」姜欣兒搖搖頭,自顧自回宿舍了。
7月12日,22:17
夏日起霧的夜晚,往往都是冰冰涼涼的,叫人很是舒爽。
可江城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