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容貌不俗,身上的衣飾也絕非凡品,但卻獨自走在郊外。年輕的江獲以為這位姑娘是與家人婢僕等走散了,這才落單,於是江獲熱情上前,想要將這位姑娘送回家中。
然而江獲萬沒想到,這位姑娘竟自稱自己失去了記憶,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於是江獲無奈之下,只能將這位姑娘暫時帶回自己家中安置,喚她阿月,只待姑娘哪一天記起自己的身份名字後,再將她護送回家。
後來,隨著二人日夜相對,他們終於日久生情。而他們二人,一個失去了記憶,一個無父無母,俱是身無外物之人,於是他們也沒有那麼多繁瑣儀式可言,自定終身,宴請了鄰居好友後,便當是成過親了,開始以夫妻相稱。
可叫江獲奇怪的是,他與阿月分明已經成了親,可一提到夫妻敦倫之事時,她卻總是再三推脫,屢屢尋找藉口。
江獲本以為阿月是太過單純害怕,於是對阿月越發細心相待,以為終有一天阿月能夠克服自己的恐懼,與他成為真正的夫妻,可江獲萬沒想到的是,阿月她其實——根本就不是女人!
這話一出,便是城隍都有些懵了。
「不是女人?那……那是什麼……」直男藺成霜懵了,竟忍不住在這大神雲集的時刻插嘴發問。
謝非言將這傻乎乎的直男向後推了推。
「不是女人,那自然是男人。」謝非言淡淡道,「當年的江獲與一個男人……不,與一位男妖拜了堂,江老爺的意思大概就是這樣了。」
在這般年代,龍陽之好雖然不常見,但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甚至在某些地方結為「契兄弟」之事還曾風靡一時,所以江家莊園眾人雖然震驚,但也沒驚到哪裡去,反倒是藺成霜這位來歷可疑的傢伙,竟是一臉震碎世界觀的模樣,叫謝非言忍不住把這小子提得更遠了些。
這張臉太蠢了,實在叫人看不下去。
而場內,江傲意一臉哀慼,沉重點頭:「沒錯,我的父親他……他心中的『阿月姑娘』,根本不是什麼姑娘,甚至他根本就不是人!所以我父親無意中撞破了他的真面目後,恐懼悲痛之下,獨自逃回了村子裡……可憐我父親,一腔真情,卻盡數錯付,如果他能夠順利離開近仙府,離開那令人痛心的往事的話,那麼他恐怕還能在之後慢慢走出來……但誰都沒想到的是,那個所謂的『阿月姑娘』,根本不肯放過我的父親,他竟從近仙府追到了夢仙村來!」
「我父親對那個妖怪又懼又愧又怕,最後不得不從夢仙村逃了,一年之內,輾轉數個地方,但都無法擺脫那個妖怪……無論我父親是準備立業也好,成家也好,都會被那妖怪破壞!後來,我父親鼓起勇氣,喝問那妖怪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對他這般苦苦相逼,那妖怪說,他雖是妖身,但卻也是醉仙江江神,後因見著了我父親,心悅之下,隱瞞身份來到我父親身邊,與我父親相戀。可他沒想到我父親竟如此負心薄倖,明明和他許了終身,最後卻又拋棄他離開,甚至還想要休妻另娶,所以他一路追來,定要我父親付出代價才行!」江傲意一臉悲憤,聲音越發激動起來,「可是,大家評評理,這難道是我父親的過錯嗎?!」
「對,我父親是跟那自稱江神的妖怪成了親、當過一段時日的夫妻沒錯,可這明明是因為那妖怪的刻意矇騙啊!我父親是以為那妖怪是『阿月姑娘』,所以才同妖怪成的親,可那妖怪既非女子,甚至不是人類,這叫我父親如何不懼怕他?!後來,我父親恐懼之下離開了近仙府,離開了那個妖怪,但這不過是因為人之常情罷了!更何況人妖殊途,他們的嫁娶怎能作數?那妖怪又有何理由對我父親苦苦相逼、指責我父親負心薄倖?!」
江傲意說著,竟是聲淚俱下:「哪怕是在神靈面前,我也是要說的——我父親沒有錯!他離開近仙府沒有錯,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