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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如此

「怎麼了?」蕭雪燃見她發愣,忍不住問著。

「沒什麼。」

林長纓接過她遞來的素白長錦衣,目光停在床旁的金玉香爐一會兒,並未多想。

不多時,王嬸便送來了午膳,這才知道王嬸負責平日王府的膳食。

看上去約莫四五十歲,一身藕合色棉襖夾子,水汪汪的胡桃眼,時常掛著笑,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是以七年前江南動亂,全家就剩她一人逃到上京,恰好被沈清辭遇上便收留她在王府裡。

林長纓恍然大悟,可心中的疑慮未減幾分,忍不住問道:「所以昨晚的菜都是王嬸按著地道的江南風味做的,我還以為殿下是土生土長的上京人,應該不會喜歡禹杭風味的菜。」

一般高門大宅都是找當地的廚娘,這樣做的風味菜餚比較正宗,除非是主人家有獨特口味嗜好的,可看王嬸管著後院諸事,做江南菜想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聽到這麼問,王嬸斂開的笑紋忽然凝滯,不過一瞬,復又憫笑道:「回夫人的話,殿下常年在外遊山玩水,不在府中,府裡的事也就我和管前苑的老李頭操持著,加之殿下平時吃的多為藥膳,並未說一定要做什麼菜,興許就是寬仁由著我這老婆子胡來。」

說話滴水不露,林長纓也沒多想,繼而問道:「那這些新鮮蔬菜是怎麼回事,據我所知,上京現在天寒地凍的,根本滿足不了禹杭菜對食材的要求。」

一聽到這,王嬸似乎就來勁了,拍手稱快道:「夫人有所不知,安王府中有冰窖冰室,正是用來儲藏新鮮的菜蔬,可保當季鮮味永存,到炎熱的夏季還能隨時吃到冰西瓜呢」

王嬸滔滔不絕著,許是鄉音多了幾分親切,林長纓耐心聽著,忍不住慨嘆道:「看來你們殿下平時還挺有雅興的。」

一番閒聊,林長纓眉目逐漸舒展,精神勁也跟著上來。

見林長纓用完膳,王嬸讓侍女收拾碗筷,隨即識趣地告退,出北棠廂的一瞬,她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也算是搪塞過去了。

林長纓眸光沉沉地看向王嬸帶著侍女離開,心下的疑慮消解了幾分。

蕭雪燃拿來濕手帕讓她擦手,注意到她的異樣,問道:「小姐您怎麼了?是王嬸她剛剛做的菜有什麼問題嗎?」

林長纓回過神來,接過手帕說道:「沒什麼,看來只是我想多了。」

「您就是想太多了」

蕭雪燃洗著茶案的青玉杯,她可太清楚這兩年林長纓就是自己想太多又想不明白才會變成這樣,有時候真想還不如失憶好了,起碼還想著活下去

林長纓一怔,稍顯無奈,看著蕭雪燃這要命的洗茶杯力道,乾脆接過來,有意扯開話題道:「好了,蕭副將還是大發慈悲放過這可憐的杯子吧!去幫我拿紙筆和經書過來,和以前一樣。」

蕭雪燃欲言又止,心生氣悶可也只好作罷,乖乖聽話地轉身去樟木箱子裡找。

這兩年在林家要不就是跟著林老太君在佛堂靜心冥想,要不就是宅在屋子裡練字抄佛經,不問世事,不知道的還以為要直接在家裡修仙成佛。

以前將軍可都是不信這些的

是以房子過於悶熱,她便讓蕭雪燃把東西拿到庭院軒亭下,四面微風襲來,反而多了幾分清醒,消去午後的睏倦。

不過幾刻,幾張筆墨練成擺放在一旁,林長纓聚精會神地書寫著,面色凝滯,不喜不悲,筆鋒迴轉間早已不見當年少年人的瀟灑肆意,取而代之的是沉澱經年的平靜溫和,奈何在橫折鉤之處是同樣的百轉不悔,落筆決絕。

蕭雪燃時而坐在她對面盯著發呆,時而跟著庭院的冬青樹來場劍意決鬥,時而跑上房簷踩雪玩鬧,可見對於她來說是有多無聊。

不過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