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以手帕拭去軟劍上的血,沉聲道:「你想多了,不是你們不能死,而是不能死在大梁,更何況還是在和談這節骨眼上。」
「呵!」阿依米娜不知是要被氣哭還是氣笑了,「你就不怕,我將你的身份公之於」
話還未說完,沈清辭一劍直指她眉心,冷聲道:「若是你還想要我們俘虜的北漠細作完整安全地作為和談的條件回到北漠,那就給我安分守己點。」
阿依米娜直盯著他這不過毫釐的劍鋒,「好一個病弱不能自理的安王殿下,立青她知道嗎?」
「這些背地醃臢,見不得光之事,她不需要知道。」
說罷,沈清辭左手捻過銀針,直刺阿依米娜脖頸,惹得她頓時連咳好幾聲,回過神來,拉下衣袖一看,毒入筋脈,似有似無地浮現著。
「你居然敢!」
「郡主若是好好完成此次和談任務,守好你的嘴,待你回到北漠,自會有人送上解藥,否則,毒入心脈,立刻爆體而亡。」
「你這混帳!」
阿依米娜試圖拔刀和他決一死戰,不料剛動用內力,心口愈加疼痛欲裂,喉嚨漫上血腥。
沈清辭不為所動,將軟體收回腰間,沉聲道:「還有一事,中毒期間,不得動武,否則只會加劇毒發。」
這下子,阿依米娜只能安分守己地完成和談任務,她氣得一拳捶到樹幹上。
以前一早聽說過這天寧閣閣主是用毒高手,沒想到今天算是領教一番。
「沈清辭,你給我等著。」
無可奈何之下,丟下這句話,只得憤然離去。
沈清辭緩了口氣,額間冷汗不斷冒出,一時脫了力,背靠在樹幹上,極力調整著內息,回想剛剛墨寒玉那番話,遠比想像中更要了解他,如今才覺後怕。
忽地,疾風而過,深林盡處傳來呼嚕風聲,拂去他額間的冷汗,回眸而過,幾縷黑影攛掇而上,於肅殺的黑夜裡看見幾雙赤瞳,伴隨著熟悉的骨哨聲,耳畔儘是低喘和磨牙聲。
他暗罵一聲,看來這傢伙是不會讓他安然回去了。
早在一盞茶時間前,墨寒玉帶著傷直上山頂,跌跌撞撞地倚在樹幹後,等候的阿諾頓時哭喪著臉,連忙為他處理傷口。
墨寒玉忍痛悶哼一聲,將身上的三支毒針拔出,自行以銀針阻斷毒液滲入,不由得的冷笑一聲,看來這用毒還真是不遜於他。
思及此,他抬眸望去身旁之人,一襲高雅素白的廣袖長袍,端的是清風霽月,奈何神色肅穆,多是不可思議,將平日表現的溫善碾碎得一乾二淨。
墨寒玉嘴角勾起弧度,扶著樹幹起身,「怎麼樣,太子殿下,如今你應該相信了吧!這安王殿下在陛下許可之下,手握天寧閣,將你們兄弟二人玩的團團轉,而我們這位痴迷於長生不老藥的璟帝陛下,從始至終都沒為您和昔王著想過,不過是讓你們成為安王踏腳石罷了!」
「住口!」
沈品文一聲厲喝,目眥欲裂,緊握的拳頭只餘嘎嘎響,紅白相間,他死死盯著遠在山間的沈清辭,終是一句話也沒說,甩袖而去。
墨寒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滿眼戲謔,任憑傷口潰爛也不知痛。
阿諾看在眼裡早已淚眼朦朧,啞聲道:「國師大人,你疼嗎?」
「沒什麼,早就不疼了!」墨寒玉斂回神色,拂開他的手,轉眸間注意到山下隱隱而動的火光,似是整肅行伍間,持火把分頭前行,後山升起滾滾濃煙,看來應是官兵趕到,依然撲滅了火。
墨寒玉微眯著眼睛,依稀見得林長纓亦在其中,正不斷尋喊著沈清辭。
落到此處,他心生一計,從腰間取出骨哨,吹著斷續不間的笛聲,似是達成了某種訊號,喚出潛伏在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