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東起。
春寒料峭,這幾日倒春,行人裹得嚴嚴實實。
林雲嫣坐馬車回府,抱著個手爐,靠著柔軟的引枕養神。
車子速度越來越慢,她沒有睜開眼睛,只嘀咕著問挽月:“可是到了?”
挽月撩起簾子一角,看了眼外頭:“進衚衕了。”
只是,離輔國公正門還有小一段路,怎麼這會兒就降速了?
挽月疑惑,便探頭想問牛伯一聲。
話未出口,她先看到了答案。
有一輛馬車在她們這輛前頭,只看車架就知道不是尋常人家的,看著還有些眼熟。
挽月定神想了想,回過身與林雲嫣道:“郡主,前頭好像是太、錯了,是大殿下的馬車。”
林雲嫣聞言睜開眼,微微傾著身子,透過挽月撩開的簾子看去。
“還真是他。”林雲嫣撇了撇嘴。
兩輛馬車前後在輔國公府停下。
汪狗子跳下車,正要去敲門,轉頭看清後頭的車架,又轉回去與李邵知會兩句。
李邵沒有踩腳踏,直接從車上跳下來。
林雲嫣也就下車來,上前與李邵見禮。
“大清早的,你怎麼從外頭回來?”李邵隨口問了一句,問完了自己就琢磨過來了,“哦,你歇在慈寧宮了吧。”
林雲嫣頷首,順著又問:“殿下怎麼一大早過來了?尋國公爺的?”
李邵答得坦然:“是啊,今兒得閒就過來了。”
林雲嫣對著李邵笑了下,轉身步上臺階時,笑容透出幾分意味深長來。
挽月已經敲開了門。
林雲嫣請李邵入府,繞過影壁後頓足,道:“殿下,讓管事引您去花廳坐坐,我去知會國公爺。”
這安排沒什麼不妥當的,李邵自是答應。
林雲嫣把人交給徐柏,自己帶著挽月快步去了正院。
屋子裡,徐簡正站著活動筋骨,聽見熟悉的腳步聲,他從次間挪步中屋。
門簾掀開,林雲嫣裹著厚厚的雪褂子進來了。
因是冷風吹的,林雲嫣的鼻尖泛紅,看著有些可憐,好在兩隻耳朵叫帽子遮擋得嚴實,沒有吹紅。
站定後,她解了雪褂子,順手交給挽月。
徐簡上前兩步,抬手拿手背貼了下林雲嫣的臉頰,果不其然,一股子寒意。
“怎得這麼早就回來了?”徐簡問她,“清早天寒,不如多睡會兒,陪皇太后用過午膳再回。”
“皇太后醒得早,陪著用了早膳了,”林雲嫣也抬起手,鬆鬆握住徐簡的手背,她一直捧著手爐,手倒是熱的,笑盈盈地道,“你還說我早,大殿下比我還早一步,我在大門口遇著他了,看著是一下朝就來了。”
徐簡反手扣了林雲嫣的手指握著,挑眉笑了下。
林雲嫣知道他在笑什麼:“我還以為他能堅持再一兩個月,高看他了。”
“說起來也有一月了,”徐簡點評道,“對他來說已經不錯了,這兩天再沒點兒動靜,反倒就不是他了。”
林雲嫣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現在去花廳?”
“不去,”徐簡直接道,“這個時辰,本就該請大夫治療了。”
林雲嫣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花廳那兒,徐栢給李邵上了茶水點心。
等了約莫有半刻鐘,他不由眉頭微微蹙了下。
汪狗子看在眼裡,也有些急切。
輔國公應該不會和前回一樣,讓殿下等上許久吧?那招數用了一回,不至於再用第二回……
“殿下,”汪狗子安撫李邵,“國公爺腿腳不方便,行動慢一些也是正常的,您再等等。”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