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定下,備嫁的小郡主居內宅,能聽許多東家長西家短,卻沒有機會聽這種衙門案子。
徐簡正常上朝,倘若順天府、刑部與大理寺為了一樁案子在金鑾殿上接連數日、你來我往,他肯定會有印象,事實上,徐簡不記得有這麼一件事。
同樣的,那些漫漫經歷場合裡,亦幾乎沒有永嘉十二年臘月的片段。
這是他們全然空白的一段。
“封印前要破案?”徐簡問,“我倒覺得,案卷已經這麼清楚了,單大人與其繼續查,還不如和刑部的人一塊堵在大理寺門口,讓他們簽印畫押得了。”
單慎哼笑:“我就差吊死在大理寺門口了!”
“那就掘地三尺?”徐簡的手指落在案卷上,指尖點著的埋屍的地點,“再挖挖?要麼問萬指揮使借點人手吧?他們守備衙門挖地有經驗。”
單慎哭笑不得。
“單大人別覺得我胡說八道,”徐簡抿茶,“這案子就看大理寺能不能給你們過了,誰也不知道大理寺那兒到底再堅持什麼,那你們順天府多少得裝裝樣子。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你敲得震耳欲聾,態度起碼很好。”
單慎笑道十分無奈。
圍觀多年,這點兒面子功夫,他豈會不懂?
“這真是……”單慎嘆了聲,“這都下午了,再過會兒就天黑了,等明天吧。不行,時間不多,還是今天吧,連夜挖地,這鐘夠響吧?”
徐簡道:“給萬指揮使多說幾句好話。”
單慎告辭了。
萬塘借人借得不情不願,等聽單慎拍著桌板把刑部、大理寺罵了個遍後,平日也常常被其他衙門束手束腳的萬指揮使生出了一點同情心,算是點了頭。
等單慎帶著人手往山上爬時,天又飄雪了。
山上全是七零八落的腳印,人一多,亂糟糟的,鏟子下地,硬邦邦,難挖得很。
直挖到了天大黑,只能靠著火把照明。
單慎一面搓著凍僵的手,一面抬聲交代:“都小心些,冬天也能點著火,別墾不出多少地、先把山燒了。”
沒錯,他們就是來墾地的,天知道來年開春長什麼花呢。
又過了一會兒,突然間,一守備衙門的小吏嘀咕著:“這是啥?”
離他近的幾人都湊過去,看著他手上的東西。
“好像是個牌子?”
“腰牌?是腰牌吧?”
“火把近些,仔細看看。”
單慎聽見了,衝那小吏招手:“來來來,這邊來看。”
小吏走過來,一面走,一面還用衣袖使勁兒擦著東西:“全是泥。”
單慎一看他這動作就皺了皺眉頭:“別擦了,拿來我看看。”
小吏應了,把東西遞給單慎。
單慎接過來,火把就在近處,他湊著看了眼。
髒兮兮,犯舊,擦去了很多泥,也還有一些邊邊角角擦不乾淨,但不妨礙看清楚東西的模樣。
而後,單慎的臉色倏地難看起來。
那的確是一塊腰牌,而且是東宮的腰牌。
一口氣哽在嗓子眼,單慎把腰牌翻過來、瞪大眼睛看後頭的字。
耿保元。
耿保元是誰?
他的腰牌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單慎忙問那小吏:“哪兒挖出來的?”
小吏帶他去看。
那塊地方挖得深一塊淺一塊的,亂七八糟。
單慎蹲下身細細分辨,嘴角抽了下。
他們守備衙門是真會挖東西啊!
東西挖出來了,地損得一塌糊塗,他除了知道腰牌是從這兒挖出來的之外,愣是沒法再有其他判斷了。
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