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衍說:「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穆臨之一愣,抬起頭,看見原本應該『體弱多病』的病患竟擅自逃獄,並且接觸不溫暖的空氣,而自己卻捨不得說他幾句。
穆臨之走到聞衍身邊,關上窗戶,一句抱怨在嘴裡轉了半圈,最後只能無可奈何地說:「哥,你什麼時候能遵醫囑?」
聞衍非常無辜,「我倒是想遵醫囑,可是醫生呢?我從早睡到晚,除了你,連外人一根毛都沒見著。你讓我遵誰去?」
「遵我啊。」穆臨之俯下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聞衍臉頰。
聞衍沒有避開,耐人尋味地看著穆臨之。
穆臨之目光一閃,差點潰敗。
「回去吧,哥,」穆臨之說:「去床上躺著,這兒涼。」
聞衍抬起指尖,腦袋一歪,病懨懨地說:「走不動。」
穆臨之搭在聞衍肩上的手慢慢往下移,最後落在腰窩——穆臨之的瞳孔在月光下深邃深情,他用這種深情把聞衍包裹緊密,開口時又帶著討好的求歡。
「那我抱你過去?」
聞衍咧開嘴,笑意深濃,「好啊,別閃著腰。」
穆臨之腰勁如何,聞衍最清楚了。加上這幾次傷病下來,聞衍輕了不少,抱起來不費力,可穆臨之還是把每一步走得小心謹慎。
「臨之啊——」聞衍舒舒服服地靠在穆臨之胸前,閉著眼,說:「我對你生不了氣,你能不能對我說實話?」
過了許久,直到穆臨之把聞衍放入病床,他才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聞衍等著他的下文。
穆臨之:「先說說你的身體情況。」
「你別這個表情,」聞衍被他盯得發毛,「弄的我好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穆臨之表情微變,他並不喜歡聞衍這麼說話。
聞衍眉毛一挑,從善如流地換了話語,「怎麼了?摔得很嚴重嗎?還好吧,那地方也不高啊。」
「你當自己鐵人,可都是肉體凡胎,你掐一下自己不疼嗎?」
「我沒事掐自己幹嘛,找虐啊,」聞衍顯得不耐煩,「有話直說,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摔得不重,除了肌肉挫傷外,骨頭沒斷、內臟沒傷,萬幸。」穆臨之把檢查報告遞給聞衍,說:「不過,哥,你暫時出不了院了。」
聞衍捏著檢查報告,對著密密麻麻的白紙黑字囫圇看了一遍,大致意思是,沒有內傷,但摔出來的問題還是存在——肌肉挫傷導致渾身疼痛,右肩倒上致使行動不便,還有一些深淺不一的皮外傷,再加上胃部少量出血,好像也不是特別輕鬆。
聞衍無聲嘆氣——不在醫院住上七八天似乎都對不起這一份萬字以上的報告。
「小事,住兩三天夠了,」聞衍說:「我可沒那閒工夫……」
「我已經替你向陶局請了假,」穆臨之不容置喙,「你腦袋裡面的東西,必須手術了。」
聞衍身體一僵,報告正好翻到頭部檢查一頁。
他腦袋裡的血塊又偏了點位置,風險再次提高,而且陰影部分比之前大了一些,這種東西有很多不確定性,但拖著肯定是最壞的選擇。
穆臨之提心弔膽地問:「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看得清我嗎?」
「看得清,」聞衍懸起手指,隔著空氣臨摹,嘴上不正經:「眼睛、鼻子、嘴,帥得閃閃發光。」
「……」穆臨之:「別鬧。」
聞衍扔了手裡的紙,問:「什麼時候手術?」
穆臨之:「等胃裡出血吸收乾淨後,大概三四天左右。權威專家我已經約好了,哥,你消停等著就行。」
聞衍突然哭笑不得,「你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就替我做好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