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寧一行五千餘人,終於浩浩蕩蕩離開了汴州。
剛出汴州的時候,沿路風景其實是不錯的。
雖說陽光明媚的田園風光下並非盛唐詩人們讚美的那樣安逸美好,百姓也還是要負擔承重的租庸,但也算是人煙輻輳湊集,安居樂業。
不過,到了東邊平盧地界之後,沿途已經沒有風景可言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荒蕪。
並不是說這些地方本來是荒蕪的,而是被一些逃荒來的百姓啃光的。用荒無人煙這個詞來形容的話,一點不假。
平盧之地涉及河北、山東半島等地,地為肥沃白壤,因此其他各地饑荒的百姓們要逃荒的話,會下意識認為這裡糧食富足,從而選擇這裡。
但現實往往是與腦海中的印象是不同的。
此行,朱友寧的隊伍裡一共有十輛馬車,四十多匹拉車的馬,還有一百多匹走騾。
朱溫賞賜給朱友寧的珠寶都放在後面的馬車上,由二百名騎兵各自乘馬看護。
當然也只是這二百人,以及負責警戒作戰的一千左右士兵不用帶東西。
至於剩下的四千人,都是大車小車隨車步行。
他們畢竟不是去打仗,而是去移鎮,倒更像是搬家。搬家可不就是大包小包的往外搬嘛!
除去糧草輜重,士兵們都帶著不少東西,比如吃飯喝水時用的鐵皮缸、鐵鍋、錘子、口糧,還有多餘的長短兵器甲冑等,這些需要用騾子來馱。
只能說搬家是個累活。
唯一的例外是朱友寧。這位爺毫不客氣地獨佔了一輛超級大的馬車,大大方方往車上舒服一坐,嘴裡吃著妙成天以及玄淨天剝開的葡萄,那就兩耳不聞車外事了。
這番作為,看似紈絝,但吳懿心裡卻明白,這位王爺看著是在馬車上貪逸享受,其實是粗中有細,躲在車裡好避人耳目。
“有敵軍!列陣!”
這時,在馬車前面警戒的劉鄩喊叫出聲來。
馬車內的妙成天頓時花容失色,問道:“王爺,我怎麼聽到好像有什麼人攻打我們?”
吳懿“唰”地拔出劍來,擋在馬車北面,轉頭道:“王爺,現在還不清楚!末將必誓死保護王爺!”
幾乎是片刻之後,遠處便有一群騎馬的人影出現在了眾人視野內。這些人大聲吼著,紛紛拍馬衝殺出來,徑直衝向朱友寧所在的馬車。
朱友寧坐在馬車上,微微撩開車簾,自然看到原前面奔襲來的人馬。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帶著侍女,出了城,吃著葡萄,摸著美女,突然就被馬匪劫了
而且這馬匪,似乎並不簡單啊!
“殺!直取朱友寧的馬車!”
此時馬匪中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其餘人一擁而上,一時之間竟有騎兵衝鋒的威勢。這不禁讓劉鄩看出了一絲不對勁。
這些馬匪,訓練有素,紀律嚴謹,根本就沒有一點匪性!
“臨陣逃脫者斬!護衛王爺不力,死罪依舊難赦!”吳懿見到來犯之敵,高聲呼喊道,“步騎列陣,弓手準備……”
馬車內,妙成天以及玄淨天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看樣子害怕急了。
朱友寧將兩人的表現盡收眼底。
這讓兩人身體一僵,不過臉上還是有些慌張的樣子。
此時,馬車外的馬匪很快已經居高臨下衝到了路邊,逼近馬車。
近距離觀察,吳懿才發現這些馬匪不像是一般人,看起來是兵強馬壯、進退陣容都很有章法,倒有幾分軍陣的意思。
吳懿頓時有種疲於應對的感覺。
朱友寧這一次並不是去打仗,而是去移鎮,所以隨性輜重很多,遇到訓練有素的來犯之敵,一時之間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