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寧靜。
寧靜到朱友寧能夠聽得清躺在床上的陸林軒的輕微呼吸聲。
是的,當了一整天衛兵的陸林軒,終於累的睡下了。
她睡在了朱友寧的床上,這就導致朱友寧無地可睡。
不過,朱友寧這時其實也不想睡。
因為他覺得這寂靜的夜,馬上就會不寂靜了。
他料定今晚不會一直這麼安靜。
晉軍已經到強弩之末。
他們不但糧草不足,而且甚至連百姓住的房子都已拆的一乾二淨。
他們若是不能退敵,想必第一個反的就是潞州的百姓!
因此,現在擺在晉軍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撤軍。
另一個就是孤注一擲,拼死一搏。
知道晉軍不會善罷甘休,因此朱友寧已經下了命令加強巡防。
可某些事情不是加強巡防就能擋得住的。
當朱友寧正在帳內歇息的時候,一個穿著盔甲的中年人衝了進來。
此人,正是易容打扮後的陽叔子。
“殿下,不好了,傷兵營出事了!”
陽叔子人未到而聲先至,他已近帳內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睡著的陸林軒。
他當然十分驚訝於如此情景,但是已經來不及驚訝了。
他急促地對朱友寧說道:“殿下,傷兵營出事了。”
朱友寧立刻站了起來。
“傷兵營出事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本來待在帳中搗些草藥,不料小蔡突然衝了過來,說什麼詐屍了!”
陽叔子所說的小蔡,其實就是前幾日比較出名的蔡神醫。
他當然不是神醫,只不過懂一些藥理。
他之所以能妙手回春,全靠陽叔子在後面指導他。
不過,這小蔡目前倒不是重點,重點是陽叔子所說的“詐屍”!
朱友寧有種不妙的感覺,“什麼詐屍?這是什麼意思?”
陽叔子道:“傷兵營的一些無藥可治的傷兵,居然莫名其妙復活了,只不過眼珠子都是黑的。”
朱友寧頓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走,快帶我去看看。”
其實根本就不用陽叔子彙報,朱友寧也很快就會得到這個訊息。
因為這些傷兵應該說是鬼兵,已經在梁軍軍營肆虐開來了。
藉著火光,朱友寧終於看清楚了那些鬼兵的真面目。
他們身上雖然還穿著梁軍的衣服,但渾身上下已經和人沒有一絲相同了。
這些鬼兵不只是有一個,而是有一群。
他們渾身上下都是黑色,雙腿粗悍,鼓脹的肌肉猶如鑌鐵般結實,彎曲的手指像野獸的利爪一樣鋒利
最可怖的是,這些鬼兵的頭顱都是光光的,沒有一根頭髮,眼睛已經沒有了眼白,完全是暗紅的顏色,猶如地域中走來的惡魔。
這些鬼兵彷彿刀槍不入,將士們奮力將武器砍上去,卻根本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將士們的刀子砍在這些鬼兵的身上,但這些鬼兵卻彷彿不知痛苦一般,嘶吼著繼續奮戰。
因此,很快將士們就落入了下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到這種場面。朱友寧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他仔細觀察之下,發現這些鬼兵的大吼聲中帶著些嘶嘶的細微聲音。
這難道是蟲子?
“莫非,這是蠱?”
一旁的陽叔子聽到這裡,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要真是蠱的話,我恐怕無可奈何了!”
陽叔子雖然是天下屈指可數的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