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顧老孃一直懷疑是兩個孩子,顧清塵診了,確實只有一個。芙蓉的腿有點水腫,雖然很熱,每天還是堅持下地走幾圈。顧清塵見芙蓉這樣辛苦,專門去挨家挨戶問誰家有冰。最後還是賀大嬸幫著尋了來,放在帳子後頭。芙蓉睡覺的時候,顧清塵就把冰氣隔著簾子往她身上扇。芙蓉這才睡安穩了。
今年的夏天異常的熱,芙蓉喜吃酸的,專門做了酸梅湯等一系列的東西來給自己吃。顧清塵在一旁瞧著,如今也是看兩三次就能做地像模像樣了。芙蓉吃著他專門給自己做的東西,笑道:“你如今也能自己再開一間鋪子了。”
這天夜裡極熱,偏偏賀大嬸今天沒有去買到冰。芙蓉熱得睡不著,在床上輾轉了好幾次,又坐了起來,額上全是汗。顧清塵不敢給她直接用井水,只能給她用溫水擦臉。圓圓也熱得一直在床上來回地翻身,睡地極不安穩,睡了一會兒,竟鬧了起來。
芙蓉索性不睡了,坐了起來。顧清塵把圓圓從小床抱到了他們的大床上面,芙蓉拿了一張手巾給他擦著汗。圓圓的手放在了芙蓉的肚子上面,一個人自言自語著,沒說兩句,小腦袋又耷拉了下來,頭一點一點的。芙蓉見狀,讓顧清塵把他小床上面的涼蓆用溫水擦一擦,再把他放下去睡了。
剛把圓圓放下去,顧清塵忽然聽見遠遠的門響。他回頭和芙蓉相視一眼,一把拿起了衣裳往身上套,邊套邊往外走。
彼時宋師傅他們已經回去了,林氏和顧老孃也是熱地睡不著,聽見有人敲門,都披了衣裳起來。兩人均開了門,探出一個頭來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芙蓉在屋裡坐著,心神不定的。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突然來敲門呢。她正想著,顧清塵小跑著回來,滿頭是汗:“作坊走水了!”
“什麼!”芙蓉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腳卻一軟,人整個就往旁邊歪了去。顧清塵上前一步,接住了芙蓉。林氏和顧老孃也進來了,聽了這話,忙道:“到底如何了?”
“現在還不清楚燒了多少東西,我得馬上過去瞧下。娘,你們在家裡守著。若是有事,就找人來東柳大街後面的穿花巷來找我。我先過去了。”顧清塵拔腿就要走。
芙蓉一下子叫住了他,指著衣櫃道:“你身上帶些錢,以防不時之需。還有,東西沒了就沒了,你別傷了自己就成。”
顧清塵點點頭,又握了握她的手,這才去了。芙蓉這下就更沒有睡意了,一直靠在床邊。林氏和顧老孃都陪著她在那裡等著。
四更左右的時候,顧清塵回來了。他接過顧老孃遞過來的手巾,抹了一把臉:“火是被滅掉了。是庫房被燒了。天太黑了,清點不了。等天亮了我再過去一趟。”
“你們快休息一會兒。明天還有得忙。”林氏忙道。
顧老孃也點頭,和林氏一起出去了。顧清塵已經困得不行了,大概地洗了洗,爬上床就睡了。終於退了涼,芙蓉閉上了眼,這才睡著。
她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一問時辰,竟已是巳末了。顧清塵卯時就起身趕過去了。芙蓉起來後,別的事情都沒做,只是從衣櫃裡取出了匣子,開始清點起了積蓄。
積蓄並不多,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一百兩。如今這季節正是棉花上市的季節,紅棉姐前兩天剛進了一批棉花,都堆在後頭的庫房裡的,這一燒,不知道燒掉了多少錢啊。芙蓉將匣子蓋上,一直髮著呆。
損失終於在下午的時候清點出來了,那庫房裡的棉花竟是有一大半沒保住。去年的生意好,紅棉前天把大概一半的錢都買成了棉花,如今這一燒,近一千斤棉花就沒了。旁邊的那間庫房也被火給引燃了,燒去了一小間房的棉布。放著紡車的那間屋子是最嚴重的,紡車基本上毀了。明天就是固定交貨的時間,庫房裡剩下的棉布根本就不夠,也沒法子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