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旁邊。白哉愣了一下:“這裡是……”
“墓園啊。”銀開啟了車門,“這裡啊,就是你一直想來卻不敢一個人來的地方呢。”
遲疑著、猶豫著,白哉最終還是開啟車門走了出去。映入眼簾的是靜靜的排列著的墓碑,一望無際的死者安眠的樂園。冬日的陽光清冷地灑落在整個墓園中,寂寥而蕭索。
“銀……”這裡難道……
銀在面前五六步遠的距離停住腳,轉身微微一笑:“這裡就是志波海燕長眠的地方啊。我聽說,你並沒有去參加他的葬禮對麼?你啊,是怕傷心吧?吶,白哉?”
白哉的心裡閃電般掠過一道戰慄的疼痛感,因為海燕,也是因為銀。他的確是沒有去參加海燕的葬禮,連守靈也沒有去過,只是讓七緒全權代為處理這整件事。他沒有勇氣,再一次面對海燕已經死去的事實。寧願被別人說他是個人走茶涼、冷漠無情的上司,他也無法獨自一個人面對。但是,為什麼銀連這件事都會注意到?為什麼他只不過認識他兩個多星期,就連他心裡在想什麼都能洞察無遺?
“走吧。”銀說,“至少你該上一炷香吧?我陪你去咯~”
沉默地走在空無一人的墓園中,白哉看著銀的背影,機械地移動著腳步。高瘦的身材,穿著一件白色的毛絨領長外套,配上細窄的牛仔褲和鬆糕底的靴子,把他的身形襯托得接近完美。真的很不一樣。海燕也很高,但是肩膀卻比銀要來得寬、也來得厚,有著像是健美選手一般經過鍛鍊的結實的身體,和銀的瘦削截然不同。海燕經常會大大咧咧地摟著白哉的肩膀,那個懷抱的感覺,和銀的懷抱也是根本不一樣的。
所以,不會弄錯的。他們本來,就是絕對不會混淆的兩個人。
“亡夫志波海燕之墓——未亡人美亞子”,這幾個字帶給白哉的震撼,出乎意料的比他想象中要來得小。白哉輕輕撫摸著冰冷的墓碑,一束淡黃色的小花被遞到他的面前。他詫異地抬頭,看到銀在向他微笑。
“你……從哪裡……?”
“嘻嘻,我是魔術師呀~”銀把花束塞到他手裡,“我去外邊抽根菸。看你那麼反感我抽菸,大概這位海燕先生也是不喜歡抽菸的吧?”
白哉接過那束花,心裡的感覺更加複雜,說不清道不明的混亂著。但是等他從海燕的墓前離開的時候,他感覺自己似乎終於完成了一件一直應該去做但卻沒有做的事。
看了看錶,他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匆忙地走到墓園的出口處,銀坐在一張長椅上等他。地上散亂地扔了七八個菸頭,銀手裡還有一支菸,已經抽了一半。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啊。”銀笑著擺了擺手。
“那麼……”
“嗯嗯,白哉啊,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呢?”
“……”有很多話想說,因為太多了,一時之間反倒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想了一會兒,白哉問他:“你對我……究竟知道多少?”
“啊啦?”銀抓抓頭髮,“大概不少吧?”
“……但是為什麼,你卻不告訴我關於你的事?為什麼,你今天要帶我來這裡?你做的事,總是不會事先告訴我,總是那麼……那麼隨心所欲。我……不習慣這樣的相處。”
銀低頭熄滅了手上的半支菸,另一隻手一直在抓自己的頭髮,直到把原本整齊的髮絲抓得亂糟糟的。很長時間他都不說話,只低著頭,凌亂的頭髮遮住了他的臉。白哉沉默地站在一旁,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心裡竟然有著輕微的忐忑不安。
突然間銀跺了跺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然後他抬起頭問他:“黑崎一護跟你說過什麼嗎?”
“……和他、和露琪婭,都沒有關係。”
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