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琛目光深寂的看著她。
跟她速來精緻講究的風格比起來,她現在看起來甚至有幾分狼狽,短髮半溼,已經亂了,衣服也是這樣,本來被她拉上去的露肩毛衣,因為被男人扯了一路,肩膀又露了一半出來,連臉上都有未乾的雨水。
但這說不出的落魄,讓她像是褪去了那層高雅傲慢的面具,變得血肉真實起來了。
他喉結動了動,再開口時已經恢復了平淡,“頭髮衣服都溼了,去洗個熱水澡換身乾衣服。”
溫薏懶得跟他吵架,剛才將那一木箱的信灑出窗外像是耗盡了她今晚所有的心力,人也一下疲倦了起來,她抬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墨時琛,我就想回家睡覺。”
這男人為什麼就非要跟她過不去呢。
墨時琛淡淡的道,“吵這些事情沒意思吧,溫薏。”
“沒意思你廢這麼大的勁兒幹什麼啊?”
“我說了,雨大雷大,很危險。”
“我也說了我不怕……”
男人波瀾不驚的打斷她,“我怕,成麼?”
溫薏無言的看著他,沒動。
“你是想讓我給你放水,還是想讓我給你脫衣服?”
“換了衣服呢,你不會是想讓我在這跟你睡……順便跟你造人,好方便墨時謙放了李千蕊吧?”
墨時琛笑了笑,“要造人的話,你不洗澡不換衣服我也是可以的。”
靜了一會兒。
溫薏看出來這男人沒有半分要妥協的意思,她抿著唇,“我沒衣服換。”
“你進去,我去給你拿衣服。”
她淡淡的看了他幾秒,面無表情的朝裡面走了進去。
直到門關上,裡面傳來花灑的水聲,墨時琛才轉身開啟了臥室門,去隔壁的衣帽間拿了一身女人的衣服進來——
這些估計是她五年前沒帶走的衣服,傭人之前收拾準備的時候怕她回來沒衣服穿,所以都重新清洗烘乾了一遍,雖然款式有些過時了,但至少是乾的。
溫薏洗完澡裹著浴袍出來時,看到床尾放置著整齊的衣物,臥室裡並沒有男人的身影。
她皺了皺眉,沒多想的走過去把衣服抱回了浴室,換上,用乾毛巾把溼漉漉的短髮擦了一遍,也沒想著要吹,就朝門走去。
她不準備在這過夜,還是要回去。
可直到她伸手去拉門的時候,才發現,門被反鎖了。
………………
外面瓢潑的大雨非但沒有停,反而有下個徹夜的架勢。
饒是一把黑色的大傘嚴嚴實實的遮在了男人的頭頂,也仍舊無法避免風將雨水吹到他的身上,打溼他大半的身體。
除了撐著黑色大傘的墨時琛,他身旁還跟著兩個保鏢模樣的高大男人,同樣撐著傘,一人拿著手電筒,另一個則拿著木箱。
二樓的書房下是花園的草地。
墨時琛蹲下身,在手電筒光線的照射下,拾起飄落下來的其中一個信封。
鋼筆的字跡已經被雨水浸染得看不清楚了。
他拿在手裡看了看,夜晚的昏暗下,任誰都無法看清他臉上的神色。
他朝拿木箱的保鏢招招手,對方立即會意的把木箱放到了他的腳邊。
墨時琛將信封扔了進去,
保鏢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將雨傘撐過木箱,雖然其實已經溼透了,但反正他的衣服也被淋溼了。
幾百甚至可能上千封信,落得到處都是,好在這一片就只有草地,沒有灌木也沒有其他的植被,一眼就能看盡。
墨時琛沒開口說話,兩個保鏢卻也很默契,一個一手抱木箱一手撐傘,另一個一手拿手電筒跟傘,偶爾彎腰幫男人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