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傷已經差不多了,雖然有些地方還有些淺淤,但這光線太暗所以看不太出來,仍然英俊,也一如既往的淡漠,像是面無表情,再難揣測他的情緒。
她的腦袋剛好撞在他胸口剛剛止疼沒幾天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之前進去的時候跟幾個保安打架,好像也撕扯到了什麼地方。
分不清楚是哪裡在疼。
好像哪裡都在疼。
…………
池歡往回走,她的步子很慢,像是晃盪在都市的孤魂野鬼。
拐彎後她就知道他再看不到他了,支撐著她筆直身形的力氣剎那間洩得一乾二淨,肩膀耷拉下去,甚至有些不嚴重的佝僂。
她出道早,不說早年就有些舞蹈功底,姚姐在帶她的第二年就有意識的訓練她的坐姿,走姿,微笑,語速、語調,培養大牌明星範。
在公眾場合,她不管是站著還是坐著,都是精氣神填充得滿滿的。
她心思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連手跟臉被吹成了冰塊都沒有知覺,更別提看腳下的路,高跟鞋的鞋跟嵌在鵝卵石中,她的腳踝狠狠一歪。
這次沒人再扶她抱她,直接栽倒在旁邊的泥土裡,臉蛋也被不知道是灌木還是草的葉子颳了下,輕微的刮傷了,腳更是鑽心的疼。
太疼了,疼到池歡手撐在地上想站起來,還只稍微的支起了身子,就又摔了回去。
她一個人坐在那裡,天黑光暗。
還能聽到寒風呼嘯的聲音。
緊繃的神經在這一秒鐘不期然的驀然繃斷了,情緒就這樣在瞬間潰不成軍的崩潰下去。
她曲起沒受傷的那條腿,抱著膝蓋就失聲哭了出來。
她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他的臉了。
她也很少想起他,因為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忙碌得像個陀螺。
而忙碌最大的好處就是,她有事情做有事情想,不要想起他,因為她不能想。
她身體裡關於墨時謙的那根神經繃得死死的,不能碰不能動因為隨時會斷,她太清楚一旦斷了她就支撐不下去了。
偶爾想起他時,她會有種不知名的惶恐感。
她有多久沒有看見他了,她有多久沒有想起他的臉了,她是不是快要忘記他的樣子了。
算一算,其實沒過去多長時間。
突然間一面才發現,想念能有多想念。
她甚至覺得自己軟弱得一塌糊塗,堅持不下去了。
她又覺得,寧願自己是墨時謙那個角色,那麼她想他想得忍耐不住的時候,就也可以偷偷的跑去看他了。
跟她一起摔落在泥土裡的手機螢幕突然亮起,跟著嗡嗡嗡的震動了起來。
墨時謙打電話來了麼?
雖然他不大可能會再打給她,但池歡還是很快的看了過去。
螢幕備註顯示:莫西故。
胡亂的擦了擦自己的臉,她還是撿起手機接了電話,跟著試圖再次站起來。
“西故。”
手機那端靜了三秒,莫西故才低低的出聲詢問,“你,哭過了?”
他原本是算好了時間,覺得她應該收拾洗漱得差不多,所以打算在睡前給她打個電話,或者說句簡單的晚安。
她的聲音大概是剋制過了,但他還是聽出了哽咽的痕跡。
池歡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避重就輕的道,“你找我有事嗎?”
“你哭過了,”莫西故語氣肯定,“發生什麼了?”
她邊接電話邊試圖把受傷的腳落地,“沒事……啊!”
陣陣的疼都在鑽心。
“歡歡,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池歡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