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忠義坊,我看壓根就是蛇鼠窩,都是一群什麼貨色!”
過了牌坊,就只見縣衙大門被八字牆嚴嚴實實地拱衛在當中,上頭那牌匾上安丘縣衙四個字倒是頗有些風骨,但那牌匾卻已經掉了漆,看著頗有些寒酸。縣衙門口有一個正打瞌睡的門子,等到張越帶著人從他身邊走過,他方才忽然驚醒了過來。揉著眼睛看那批人徑直往裡頭闖,他頓時吃驚不小,跟在後頭追了上去。口中仍連聲叫喚。
“大膽,何方刁民,竟然敢直闖縣衙……你們還敢闖,真是反了……來人哪,有人擅闖縣衙……”
這咋呼呼地嚷嚷頓時驚動了整個衙門。當張越等人經過那兩層樓鼓樓之後的儀門時,已經有好些差役和吏員衝了出來,有的面露狐疑,有的面露驚容,有的滿臉怒容。更有地則是狡黠地落在了最後頭,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這幾個不速之客。
若是沒有先前那兩樁鬧心的事,張越興許還和這些人玩玩隱瞞身份繼續看戲的勾當,這會兒卻著實沒有那興致。他從彭十三手中接過吏部文書,隨即便淡淡地說:“既然剛剛外頭的沒來得及通報,這門子又是打瞌睡打到有人走過方才驚覺,本官就自己進來了。本官乃是新任安丘知縣,典史何在,驗看文書官憑!”
這話無疑是晴天霹靂。轟得一群人半晌沒回過神來。剛剛那叫得起勁攔得賣力地門子使勁吞了一口唾沫,差點沒咬著舌頭,其餘幾個原本捋起袖管準備上來捉拿鬧事狂徒地吏員也都愣住了。倒是落在最後頭地兩個中年官員彼此對視了一眼,面上不見多少驚愕,至於這心中所思所想為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羅縣丞和趙主簿出身監生在此任職已有十年,馬典史則資歷更深,乃是十幾年前某一任縣令提拔起來地,因其老實巴交任勞任怨。又是不顯山不露水的。結果縣太爺換了好幾回,他這不入流的典史卻穩穩當當。此時聽到張越說出驗看文書官憑的話來。他頓時不敢怠慢,連忙上得前來。他成天就是和官文打交道,於是只看了一眼便知道無誤,連忙整整衣冠躬身拜了。
“參見大人!”
他這一拜,剛剛落在最後頭的兩個中年官員也忙搶上前來,臉上都是掛著欣喜的笑容,先後自報家門,一個說是本縣羅縣丞,一個說是本縣趙主簿,隨即就搶著說開了話。
“大人遠道而來著實辛苦,卑職立刻命人整理出屋子供大人歇宿,晚上我等下屬設酒為大人接風洗塵,還請大人務必賞光。”
“適才若有人冒犯大人,確是他們眼拙。大人不記小人過,還請大人寬宥他們這一遭,讓他們戴罪立功。”
這話自然是說得極其順當,但經過先前這麼兩遭,張越縱使是傻子也知道這衙門風氣根本是一團糟,他這初來乍到的知縣決不好當。只先頭兩次下馬威已立,他自是不好在這時候再裝黑臉,當下便微微笑道:“不知者不罪,我這初來乍到哪有興師問罪的理兒?各位都是盛情,我領了。晚間到了時辰地時候,讓人到房中叫我一聲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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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接風,鴻門
洪武年間講究一個儉省,因此安丘縣衙起初只不過是佔了一塊地皮,內中並沒有多少建築。到了永樂初年,幾任知縣都是來自江南富庶之地,覺著這公堂破爛一些倒也罷了,但後頭的內衙乃是日常起居之地,若寒酸簡陋他們自己都受不了。於是,一連三任知縣自己從腰包裡掏了幾個錢,又從其他的地方剋扣出來大把,愣是把後頭修葺得頗為齊整。
於是,以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