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看樣子是個工人,他徒弟陪著一道來的。
這男人主訴是發熱,咳嗽,伴有吸菸史。檢查,體溫三十八度一,咽喉紅腫,扁桃體腫大,典型的上呼吸道感染。檢查過程中發現此人腦內有一瘤體,沒有放真氣“看”不知道性質及大小,於是在開了血常規化驗單、胸片檢查單外,又給他開了一個ct檢查單。
矛盾從這兒開始。這個病人看了檢查單勃然大怒:“我只是感冒,來開點藥而已。你竟然給我開ct檢查,臥槽泥馬!見過要錢的,沒見過你這樣要錢的!你想錢想黃了臉吧?啊,槽泥馬拉戈壁!”
張秋生什麼都可以容忍,就是不能容忍有人罵他媽媽。聽這人瞎罵勃然大怒,往起一站,指著他鼻子吼道:“你再罵一句試試?”
“老子就罵你了,你想怎麼著?”這人更加暴怒,跳起來要打張秋生。老師嚇得趕緊抱住這男人。他是為這男人好。市立醫院很多人都知道,張秋生是打架的祖宗。
老師一番好意成了驢肝肺,這男人立即大叫起來:“醫生打人了,醫生打人了,兩人打我一個!”
診室裡本來人就多,病人及其家屬將雙方隔開。張秋生雖然生氣,也不想帶累老師。但事情沒完,醫務科來人將張秋生及還在暴跳如雷的男人一起叫到辦公室。
醫務科科長也抽調到門診去了。處理這事的是副科長。站在這副科長的角度,先批評張秋生,以達到息事寧人的目的:“張秋生!你太不像話,怎麼能打病人呢?像你這樣——”
副科長這話說得已經很重了,但這男人卻不依不饒,大叫:“不行,你們醫院必須賠償我損失!必須處理這狗雜種,他根本不配當醫生!”
張秋生已經怒火中燒。但他還是強制著自己要冷靜,這人打不得。這人患有腦瘤,稍稍碰一下,病情發作可就不得了。是不是給他個屁炸流星錘,讓他打噴嚏?他本來就是感冒,打噴嚏很正常,訛不上我。再加一點打嗝。噴嚏加打嗝,讓他說話上氣不接下氣,我看他怎麼吵鬧。
張秋生正這樣想著,又湧進七八個人,都是這男人一夥的。不知他們從哪裡聽來的訊息,他們的同伴在醫院被醫生打了。所以結伴趕來,要為同伴報仇。
為首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手拿一根三尺來長鋼管,點著張秋生額頭說:“臥槽泥馬,你個小雜種,老子掐死你!”
張秋生先不理睬他,抓起桌上的紙筆,刷刷刷地寫了幾個字,遞給副科長說:“這是我的退學報告。從現在起,我就不是麒林醫大的學生,也就不是麒林市立醫院的實習醫生。
所以下面我要幹什麼,你管不著。由此引起的一切後果,也與市立醫院沒有關係。”
那男人及他們一夥聽了張秋生的話都覺得很開心,這是一個輝煌的勝利,他們將一個醫學生逼退學了。這個戰績在今後都是吹牛-逼的資本。
拿鋼管的小青年依然用鋼管點著張秋生額頭說:“算你識相,要不然老子今天就要弄死你個狗雜種。”
孤兒張秋生,雖然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但至今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這是他心中永遠的隱痛。他整天樂呵呵,沒人知道他這種痛。但他自己知道,他最怕別人罵雜種。
你們怎麼這樣白痴啊?啊!張秋生說:“我退學就是為了打你們!這麼簡單的事都看不出來,家長沒讓你們讀書啊?啊,你們老媽只會生不會養啊?啊!老媽不會養,也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