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讀書了,非要跟著外祖學武。
韓世峰無奈只得依了兒子,將兒子送到了王老將軍膝下學武,王老將軍雖已年老,但身體健壯,仍是上得馬拉得弓,八十斤的大刀舞得呼呼生風,如今被派在南直隸應天府駐守,韓謹嶽便養在了老將軍跟前。
韓世峰見兒子不喜文,便只得一個老三繼承了自己唸書的天賦,私心裡就偏頗了些,將自家的私房銀子悄悄給了小妾。
前頭不是說本朝官員俸祿低,韓世峰哪兒來的私房銀子?
自然正是因著本朝自開國以來,對官員們多有刻薄,一年到頭明面上的俸祿,便是養家餬口也是有些難以為繼,且太祖立下成法要萬年不變,後頭的皇帝也不敢隨意更改祖宗規矩,給手下一干大臣們多發銀子,且又因著這些年來朝廷多印寶鈔,有愈發愈爛之勢,每個月發下來的那些還散發著油墨香味的紙片兒,拿到市面上已是越發買不到東西了,相應的官員的俸祿不增反降,越發入不敷出了!
不過上有國策下有對策,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官員們自然也不能守著那點子銀子,一家老少抱著肚子餓死,因而甚麼夏日的清涼銀,冬日的炭火銀,春日的種子銀,秋日的收糧銀,沐浴時有皂角銀,生病時有問醫銀等等,這是衙門裡明面上的各種銀子。
暗地裡下頭的孝敬又或是因公受了“饋贈”的銀子,更是說不得也說不清,韓世峰這人方正古板,但也免不了隨大流收一些,只這些銀子一月之中倒也不定數,有時多些,有時又少些,王氏也管不到細處。
韓世峰為了出外應酬方便,自己也要留下一些備用,擠出十兩來給苗氏倒也不是難事。
苗氏是個老實之人,暗中收了銀子生怕被主母知曉,惹得主母發怒,便將那十兩銀子全數絞成細碎,一點點的拿出去花用,隔上日悄悄託了採買的婆子,買上一些好料給三姐兒補身子。
韓綺自然不知這些,她在學堂用功讀書一月,這一日正是月考之後,端坐在學堂之中耳聽得魏先生在上頭點評諸位學生的成績。
她兩輩子為人也是頭一遭月考,也不知考的是好是壞,不由的心頭一陣忐忑,耳聽得魏先生清朗的聲音在上頭響起,
“這一回月考諸生有好有劣,成績最好之人……”
卻是頓了頓目光掃視一圈兒衝著韓綺笑道,
“韓綺當名列第一!”
韓綺聽得就是一愣,有些疑心自己聽錯了,忙問道,
“先生!先生所言可是當真!”
魏先生笑眯眯道,
“自然是當真的!你自入學以來勤奮好學,埋頭苦讀,得一個甲字評也是應當的!”
這月考評的不光是卷面,自然也有平時成績,韓綺雖是初來乍道,但所作所為都入了先生法眼,自然是滿意的很。
韓綺依著先生召喚上去領了自己那一篇考卷,見上面紅通通的“甲等”字樣,不由也是喜笑顏開,魏先生在上頭道,
“今日之功轉瞬便是昨日之事,你還需要戒驕戒躁再接再厲才是!”
韓綺聞言忙斂了心神,垂手低頭應道,
“是!謹遵先生教誨!”
魏先生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
因月考之後便有半日沐休,學子們午時便可不在書院之中用飯,早早收拾完之後就歸家去,只月考成績有高有低,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愁,個個出來臉上便陰晴不同。
韓綺出了求淑院,到悟靜院去尋韓繡。
韓繡也正往外走,同行的有兩位同窗,與她倒是差不多高矮,一個生得滿月面,柳葉眉,看著端莊大方,一個膚色白淨,生一張瓜子兒臉,眉目倒是不錯,只可惜鼻樑兩端生有不少褐色斑點。
這兩人乃是韓繡好友,圓臉的叫做沈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