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願為連理枝。
這不是白居易《長恨歌》中的兩句嗎?
他並非是滿腹詩書的騷人墨客,只不過這首詩的最後兩句竟然是他母親在他生日時曾繡在一條白帕上送他的,這種無意間的巧合,像是冥冥中的安排,實在是教雙穎不想開口問都很難。
“喂!上薰,看她那條手帕繡得還滿精緻。”他以此來削弱她的疑心病。
“香奈兒?還是愛瑪仕的?”她的眼光始終呈水平。“什麼時候開始對手帕產生興趣了?我在維也納替你買了整打的名牌手帕,一次也沒看你帶過。”
他噤住了口,不想自討晦氣。他太清楚上薰的刁蠻脾氣,再違逆她的意思只會換來無謂的爭端。
車子從松江路交流道飛馳而下,一經匝道出口,上薰忙喚司機靠邊暫停一下,擠出了些勉強的笑靨道:“我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
霜靈知道上薰似乎一刻也容不下她似的,也不多廢話,率性地車門一開,也回以同樣一個澀澀的笑臉。“bye了,祝你們在臺灣玩得愉快。”
她並未很瀟灑地將視線移開,忍不住在雙穎的臉上多停駐了幾秒,那精緻如水晶般的五官,為何泛著深深的憂鬱?她抽絲剝繭般地在這團打了結的思緒中逐一析究,這些年來,他似乎也沒有璀璨的光景,尤其是身邊那一位禁錮他的情鎖,他為何百般牽就她呢?
上薰搖上車窗,阻絕了兩人目光的交流,加上蒙垢的玻璃窗,更使得兩人看不清對方的面目了。她知道下次要再跟小說情節般地偶遇,似乎是太天馬行空的幻想了,也許上天只允許他們成為淡如水的兩片浮萍,在急湍的溪流中交錯,僅有擦身而過的情緣吧!
車子逐漸駛離她的視線,沒入洶湧如潮的車海中,雖然隱約可見他的背景,但徒然惹來一心的惆悵罷了。
車子一路開往國家音樂廳,在上薰先步出了車門後,雙穎不小心竟觸碰到一件毛茸茸的東西,他定睛一看,原來是霜靈的無尾熊揹包忘了拿走,為了怕上薰看了之後又藉題發揮,他立即塞進薩克斯風的樂器匣內,匆匆付了錢才踏出車門。
他們連袂來臺所做的表演,是薩克斯風與鋼琴的合奏演出。每年一到音樂季,國家音樂廳便會發函邀請中外頂尖的個人或團體前來提升文化層次與培養民眾的音樂素養,而今年的重頭戲則是邀約優秀華人音樂家,第一檔最轟動的戲碼,就是以楚雙穎與官上薰兩人打頭陣。
他們是在維也納首屈一指的完美搭檔,有樂界的金童玉女之稱,自從十年前兩家族在一場音樂界的盛宴中認識之後,很快地,彼此之間的默契便在相同的興趣中與日俱增,漸漸打響了知名度,連帶地,藉由音符的傳遞而萌生相知相惜的情愫。
然而,從臺灣來到維也納的楚家,經濟情況與基礎並不如官家的政商關係來得雄厚,因此,每回在楚家一有危機需週轉,經濟陷入困頓之際,便由官家在一旁出資相贊助,久而久之,上薰便無時不經意地流露出嬌貴之態,言語上也盡多調侃,但迫於楚、官兩家的臍帶關係,雙穎不得不忍氣吞聲,造成這一段看似天賜良緣,事實上卻貌合神離的結合。
在行李先託運回飯店後,兩人也刻不容緩地來到國家音樂廳與韓君雲韓教授報到,這位知名的國家級元老指揮家,便是他們這次表演的指導客座教授。
“上薰,好久不見,長得越來越漂亮了,你父母親還好吧!”韓君雲雙眼眯成一條線,沉穩老成的舉止,一頭斑白的霜發,雖已達知天命的歲數,卻仍是神采奕奕。
“韓伯伯,這次的表演你一定要幫我多邀請一些政商名流到場,尤其是總統、院長之類的大官,好不好嘛!”上薰嬌嗲地在韓君雲耳畔撒嬌,企盼他能盡力滿足她的虛榮心。
“你放心,像你們這種國際知名的音樂家,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