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漢爵士現在知道,這就是為什麼他父親去世之後他要到國外遊歷的原因。他實在不能坐視吉瓦西對待僕人、佃農的惡劣態度。那些人一生居住在農莊裡,幾乎就等於韋尼的家人一樣。 至於伯父成天沉迷在賭檯上,而且對莊園諸事不聞不問的態度,他也隨著年歲的增長而對他厭惡日深。
他開始注意到有許多物品破敗不堪,贈給老家僕的退休金也不象從前那麼豐厚了,還有房舍七零八落,也沒有人想要加以整修。
對他來說,回家並不意謂他有權力可以干涉莊園的事,而且他也沒有這麼大的能力。
他雖然身處國外,卻不能忘懷家鄉的一切,莊園更是成天在他腦海裡打轉。他知道,假如自己再離開這裡,聽任它自個兒毀滅下去,他的良心會一輩子不安的。
但是,他的內心又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反抗、怒吼,不願意受到任何人的牽制。
他壓根兒就沒有結婚的打算,雖然生命中也曾經有過許多女人,不過要不了多久,她們就煙消雲散了。
被一個女人束縛實在是無法忍受的。尤其她是一個處處處心積慮、用盡所有手段才買下莊園的富人的女兒。 但是他一想到別人連續地把家裡的財務搬走,把牆上的畫像和繡帷取下,把廚房保險櫃裡的銀質器皿拿走,還將瓷器、祖母臥房裡精緻的傢俱全部搬個精光的時候,他心裡就感到椎心的痛苦。
自然,李柏穆爾有很好的理由從事這項交易,比較之下,他本身的自由就微不足道了。
“好吧,畢竟還有一點值得安慰的。”他大聲地說,因為有好長一段時間他和主教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了。
“哪一點?”主教問。
“這兒有足夠的空間飼養我的動物。”
“你的動物?”主教吃驚地問。
“對,有兩隻印度豹、兩隻獅子,還有許多鸚鵡!”
“你把它們也一塊兒帶回來了?”
“我不能扔下它們不管啊!它們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
這麼多年來,它們都一直跟在我身邊,假如現在把它們放回山裡去,無疑的一定會被其它的動物咬死了。“
“你想它們能適應英國的環境嗎?”
“梅爾叔叔,你知道,在英國豢養動物的訊息已經不是新鮮事兒了。朱利尤斯凱撒就曾驚訝地發現,在古代的不列顛人居然以飼養動物來做為消遣!還有許多貴族遠在幾世紀以前就有收集動物的嗜好。書上曾經記載,有一位貴族居然還收到”征服者威廉“的兒子所贈送的一隻熊呢!”
他微笑了一下繼續說:“小時候,我最喜歡聽有關亨利三世時的伍德史脫克動物園的一隻漂亮白熊後來被送到倫敦塔上的故事。”
“我忘記有這麼一個故事了。”主教喃喃地說。
“市政官員很樂意提供口絡、鐵鏈和結實的繩子送給它,為了節省開銷,每天都有人牽它到泰晤士河自己抓魚解決晚餐呢!”
主教笑了起來。“現在我想起來了!在紀元一千一百年的時候,伍德史脫克的確有許多獅子、豹、駱駝和山貓。”
“英國全是模仿義大利的,”韋恩漢爵士回答:“假如你記得的話,梅爾叔叔,佛羅倫斯的巡迴動物園是他們市民最引以為榮的標誌;而利奧十世大主教更是把他的野生動物豢養在梵帝岡呢!” “我記得讀過這段報導,”主教說:“而雷歐納多達文西也是酷愛動物的人!”
“我希望能帶更多的動物回來,”韋恩漢爵士強調:“我本來想把一隻駝鳥也帶回來,可是那個可伶的小東西會暈船。” “你的獅子和印度豹就適合旅行了?”
“它們看起來都很好,只是當我離開的時候它們會有點緊張罷了。它們是用運貨馬車運來的,這得多花好幾天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