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道人和剛才那個大漢,人人都屏息蓄勢中,程適這聲笑甚響亮,頓時被所有人盯上。
程適正是要所有人都看他,胖漢喝道:「有甚的好笑!」
程適道:「方才這位英雄問幹咱們朝廷他奶奶的什麼事情。在下聽見,又看見這位道長,忍不住就笑了。見諒見諒。」
江湖人等一陣喧譁,呂先低聲道:「雙方對峙時豈能混說話,退下去!」牛鼻子黃道長捋住仙風道骨的鬚子:「呂將軍,且叫這位大人說個明白無妨。」
呂先沒奈何點了點頭。
程適向牛鼻子抱一抱拳頭:「請問道長是哪門哪派的?」
黃道長道:「貧道是玄清派掌門。」[]
程適道:「貴派門中,只有道長一個人是道士?」
黃道長面色微沉:「我玄清派乃江湖道教門派之首,門徒非我教中人不收。」
程適道:「這便奇怪了,你們都說,一干事情都是因為玉鳳凰招老公引起來的,方才追本思源都來尋她麻煩。居然打頭的人中有道長,莫非道長的徒子徒孫裡有個小道士小道童看上了玉鳳凰,想做火居道士?」
江湖眾人再喧譁,黃道長的麵皮略抖了兩下,沉聲道:「玉鳳凰招婿一事與玄清派並無關係,不過六合教暗劍傷人,玉鳳凰禍害武林務當剷除,貧道一為江湖道義,二為武林太平,也只得。。。。。。」
程適搖頭晃腦道:「哦,江湖道義,兄弟是外行,不懂什麼江湖道義。各位以眾擊寡滅了六合教也罷。現在一群大老爺們拿著刀槍棍棒上山欺負一個女人,這叫做江湖道義?」
江湖眾人一時寂靜。程適在眾人矚目中,豪情頓時澎湃,捲上袖子挺起胸膛,「各位聽著,兄弟在這裡擱一句話,這話與朝廷無干,與呂將軍也無干。管他奶奶的事還是他爺爺的事,兄弟就是覺得一群爺們欺負一個女人很不地道!」
江湖眾人被他將話噎在喉管處,一時竟都不動。
風吹,獵獵將旗響。
呂先緩緩道:「諸位糾集尋仇各派弟子又常起衝突,擾民甚重,朝廷方才派本將帶軍調解。但此人是本將帳下掌書,他既然在諸位面前如此說,本將不能脫責任,更脫不去關係。」
胖漢大聲道:「呂將軍的意思,方才這人說的話等於是呂將軍說的?」
胡參事的臉色蠟白,瑟瑟發抖,副將校尉的額頭也滲出汗珠子。
呂先道:「不錯。」
程適正挺直了胸脯昂首看眾人,驀然一扭頭,險些被這兩個字從馬上轟下來。
呂先皺眉道:「程掌書,先將官服整好,陣前衣冠不整成什麼體統。」
風依然吹,將旗依然響。
呂先緩緩環視眾人,含笑道:「本將還有一計,可做調解,諸位可願一聽?」
顧況離開蓼山青酒樓,與恆商、羅副將再趕向蓼山寨,又趕上個散場大吉,江湖人馬已經無影無蹤,呂先的大軍也將要調頭,玉鳳凰正率領蓼山寨眾人向呂先道謝。
顧況下馬去向程適打聽:「怎麼人都散了,呂將軍怎麼讓江湖的那票人散掉的?」
程適含混道:「回去請我喝酒,我就跟你細說。」雙手抱在胸前皺著眉看呂先,喃喃道:「看不出這個呂小面瓜倒有點門道,有點意思。」
顧況往他肩上一拍:「程賢弟終於服人了,可喜可賀!」
恆商站在遠處,遙遙看著顧況,藍色的衣襟和袍袖在清風中微微拂動。
第十五章
幾天後,呂先的奏摺呈到恆爰面前。
奏摺中道,蓼山一事僥倖暫且穩住。擬讓玉鳳凰於正月初一擂臺再招婿,待玉鳳凰招婿一事畢後即刻回京覆命。。。。。。睿王殿下一切均安。
恆爰合上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