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大營到晚上還沒回來。程適趁這個空檔從廚房切了兩隻剛出鍋的滷豬蹄,溫了一壺小酒約顧況到房內同吃,其實是有幾句堵了很長時間的話想和顧況一說。
程適這幾天冷眼看下來,顧況其實對恆商的那點意思還矇在鼓裡頭,落花不知流水意。程適覺著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索性今晚上跟顧況挑明瞭,日後更有好處。
半碟滷豬蹄啃完,小酒喝掉半壺,程適還在琢磨是開門見山好還是迂迴婉轉好。顧況皺眉看他,「程賢弟,你說今天晚上有要事告訴我,吞吞吐吐唧唧歪歪半天沒露個話頭出來,到底是什麼事情!」
程適放下酒杯,鄭重道:「顧況,我問你一句話。」
顧況道:「什麼?」
程適在燈下望顧況,屋裡生了火盆,挺暖和,顧況又喝了兩杯暖酒,臉色潤紅。程適忽然覺得,顧況的眼現在看起來比平時亮些,臉也比平時更順眼。恆商在酒後親顧況,難道顧況在喝了酒後能親出別的味來?
程適舔舔嘴唇,不曉得是什麼味。
顧況道:「程賢弟,你雙眼發直,到底有什麼要緊話要問?」
程適忽然下了一個決心,道:「顧況,我先問你,要是有人這麼著對你,你怎麼對他?」
顧況確定程適喝多了,頭正在發昏,道:「怎麼著對我?」
程適道:「顧況,你過來些。」
顧況索性看他犯昏能犯到什麼地步,起身站到程適旁邊。
程適招招手:「頭再湊過來些。」
顧況皺起眉毛,略俯下身。程適看了看,搖頭道:「不好,這樣看起來不對。」
顧況忍耐不住,剛要張口道你發什麼昏,程適推開椅子蹭地站起來,一把挾住顧況,不待他反應,看準位置,電光火石般向顧況嘴上親了下去。
親下去之後,覺得挺軟。
一舔有股酒味,再舔有些滷油香,再舔卻品不出旁的味道來。那天看恆商意興十足流連不住,難道就是圖軟?
程適還沒來得及細琢磨,肚子窩心一痛,哎呦一聲,鬆開顧況半彎了腰。
顧況的腿再快又狠地招呼過來。程適抱著肚子向後跳兩步:「哎呦顧賢弟,你也太不禁耍!」顧況臉漲得血紅,拿袖子惡狠狠地擦嘴,「程小六,你他孃的喝多了餿水糊住心,他孃的做什麼!」
程適按著肚子咧開嘴:「顧賢弟,自從進了朝廷當上官,還以為你的腦袋只會支稜帽翅子,『他孃的』這三個字出口真親切。」眼見顧況鮮紅著一雙血絲眼捲袖子就要過來玩命,忙大喊一聲:「且慢!我只問你,方才若那麼著你的是恆商,你怎麼著他?!」
顧況的血絲眼發直住了手:「你說什麼?」
程適慢慢直起腰,「別說兄弟不厚道,我方才只是提點你,我祭灶那天晚上親眼瞧見,睿王恆商,就是方才我那麼著親你。」
顧況的腦中轟的一聲,眼前金光亂冒,欲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
程適晃了晃頭,接著道:「我那天晚上瞧見了,嚇得不輕。以為你和他是你情我願的斷袖分桃了。到底你我從小一道長大,就算看在兩位師傅的面子上也不能眼見著你直上岔道去。所以今天晚上索性豁出去犧牲一回,來試你一試。」眼見顧況血紅的一張臉褪到蠟黃再轉青,舔了舔嘴吞口唾沫再晃晃頭,「從方才看,原來你不好龍陽這口,也不知情。不過我看恆商那小子對你十分有意,別怪兄弟多事問一句,你和他到底怎麼搞的?」
顧況雙眼發直,臉色蠟白,卻不說話。
程適踱過去,在顧況肩頭拍兩拍,「依我看,恆商看上你了。聽說萬歲爺就愛龍陽,睿王再斷袖也沒什麼。只是你和不和他斷,兄弟也說不上話,你自個兒掂量。。。。。。」
顧況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