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際,仍不忘把手伸向不受朝廷管制的武林,為此藉助了一腳踩在江湖中的梁家的力量,利用梁家做眼線,真正做到一手遮天。
從此只知有“忠賢”。
說實話,梁熙對政客染指武林的事很是不屑。
但為人辦事,身不由己,她本是棄嬰,後被梁家收養,恩重如山,豈敢在這關係梁家生死的事上說個“不”字,只有麻木著自己,任由著影衛隊成為東廠的走狗。
何其可悲。
京城西南隅較為偏僻,比其他地區少幾分熱鬧,而東廠定下的碰頭點就在這裡的一間茶鋪,避人耳目。
茶鋪前頭一點坐落著一排高樓,名為王恭廠,是給皇家制造火藥兵器的地方,在一群矮小的平房間顯得格外突兀,倒是方便了梁熙等人認路。
也不知是怎麼了,梁熙抬眼望向這排建築時,右眼皮突然跳了起來。
梁昊見她緩下了步子,以為出了什麼事,警覺道:“熙姐姐,怎麼了?”
“眼皮猛地跳得厲害。”梁熙並起食指和中指在自己眼眶周圍揉了揉,語氣無異,“沒事,大概是連夜趕路沒休息好。”
梁昊鬆了口氣:“等我們回了金陵,就求老爺給姐姐你休假。”
梁熙臉上笑了笑,心底卻是嘆了口氣:她一介女流當上總管,本就是惹人非議,要付出比往任加倍的努力,才能堵住悠悠之口,又哪敢奢求休息呢。
縱是賣命做得比誰都好,最後還不是隻許她以男裝示人。
活得當真憋屈。
梁熙也只是想了想,隨即便收起了雜念,把馬交給店小二,自己帶著梁昊進了茶鋪的最裡間。上午的茶鋪沒什麼客人,裡頭只坐了一個人,生著男人的模樣,喝茶的動作卻甚是陰柔,雖是做尋常百姓裝扮,但舉止投足間都透著從宮廷裡帶出來的拘謹與講究。
對完兩句七字暗號後,梁熙和梁昊才在對面坐了下來。
那宦官笑眯眯地開口介紹道:“奴才王海,是這王恭廠的監廠太監,奉‘九千歲’之命,特在此候著二位。”
梁熙的笑容淡淡的:“有勞公公了。”
王海看起來起碼有四十多歲了,笑起來眼角都是褶子,他殷勤地為兩人倒茶,繼續道:“梁家這一年多來提供的幫助,‘九千歲’是記在心上了,日後定保梁家紅紅火火,安安穩穩。”
梁熙並不飲他的茶,只是應道:“煩請公公代梁家謝魏大人之恩。”
王海見梁熙不好搭話,便也不再熱臉瞎湊了,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個方形檀木盒,盒面上陽刻著鶉鳥祥雲,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啟盒蓋給對方驗貨:“大人您看好了,這便是傳說中的‘鶉火’。”
只見盒內黃絨中躺著約莫只有兩節指長的紅玉,色澤明亮,玉內宛有火燒雲,整塊造型成鳥狀,尖嘴肥身,翼下如一團火球。
梁熙不大會欣賞這類寶物,只覺得這東西既不能像劍使,又不能當錢花,費老大勁兒換來這個,實在是不值。
然而就在她要伸手接過來時,一記飛刀從後方飛來,正中王海額心,登時鮮血噴濺,王海整個人瞪著眼睛往後仰,與此同時一道汙血自口中流出。
茶中有毒。
屋外響起刀刃相接的聲音和騷動,估計是插足的第三方勢力與梁家影衛打了起來。
梁熙眼疾手快,反應靈敏,拉著梁昊閃躲過緊接從身後飛來的利器,然後搶先將王海手中的“鶉火”奪了過來,握在手心,再轉身踢飛椅凳,混淆視聽之際拔出貼著腿褲藏匿的長劍,直直地往右前方刺去,快得來只在眨眼之間。
劍如飛羽,光若閃電,梁熙一襲白衣,似與折著劍光的長刃合二為一。
正如梁家上任影衛總管曾言:“梁熙之劍,光中見影,無聲無息,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