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迎春此時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希冀,認真道:“但願如此吧。”
因這一番對話,主僕兩個倒又重新親近起來。
再加上繡橘插科打諢,一時竟是其樂融融。
然而等回到家中,剛將那羞人的衣裳換了,秋桐便風風火火找上門來,向迎春討要先前賜下的頭面首飾。
見她態度乖張,司棋不忿道:“姐姐莫不是在誑我們?自來賞下的東西,哪還有往回要的道理?!”
“妹妹這話說的。”
秋桐嗤笑一聲:“太太先前是擔心姑娘在外面落了府裡的顏面,這才暫借了幾件首飾——怎麼,你們這是要扣下太太的體己不成?”
司棋怒極而笑:“我們哪敢剋扣太太的東西,倒是來這邊兒之後,姑娘的月例都被剋扣了不少,連……”
“司棋!”
眼見司棋直斥邢氏之非,賈迎春急忙喝止她,又對秋桐道:“東西都在妝奩裡,你自己挑出來就是了。”
秋桐得意斜了司棋一眼,因顧慮到王善保夫妻,倒沒再跟她鬥嘴,而是徑自尋到了梳妝檯前。
司棋見狀恨的直咬牙,便搡了繡橘一把,陰陽怪氣的嘲諷:“還不過去幫秋桐姐姐分辨分辨,省得咱們屋裡短了東西,還要再去驚動她!”
“呦”
秋桐拿腔拿調的往後退了半步,抄著手道:“那我可不敢碰了,免得再被誰當賊給拿了——你們自個找出來,我再帶回去就是。”
繡橘惡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才把東西都挑揀了出來。
秋桐又討了個小木盒,將那些首飾全都裝進去,得意洋洋的回了堂屋。
“呸什麼東西!”
繡橘追到門口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回頭氣咻咻的道:“太太如今處處剋扣咱們姑娘的月例,她身邊這幾個捧高踩低的就不說了,連那灶上也是狗眼看人低,飯菜的分量是越來越少,連點心也不見往屋裡送了!”
司棋咬牙道:“當真是反了他們了——走,咱們先去灶上講說講說!”
原本因為和迎春鬧了彆扭,所以不曾理會這些,如今想著要和迎春一起嫁去焦家,自然少了隔閡同氣連聲。
“千萬別去!”
迎春卻半點不領情,攔在門前訴苦道:“錯非是你一味的莽撞行事,咱們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
“那依著姑娘又該如何?!”
司棋惱的直跺腳:“難道就任憑這些下賤東西,一個個騎到咱們頭上去不成?!”
“快別吵了!”
眼見主僕兩個又要爭執起來,繡橘忙攔在中間,出主意道:“能不能讓姑爺那邊兒想想法子?。”
“這就叫上姑爺了?”
司棋斜了繡橘一眼,心下倒也有些意動,於是道:“那等明兒我尋香菱傳話試試。”
“這……”
賈迎春遲疑:“這私相授受的,若被人知道了……”
“姑娘不是說事情已經定了麼?”
司棋不以為意:“何況這本就是太太的意思,便私相授受也是被她逼的!”
迎春其實也有心試一試,看焦順會不會為自己出頭,但卻不放心司棋的火爆脾氣,唯恐她再節外生枝。
於是沉吟道:“還是讓繡橘走一遭吧,儘量不要驚動旁人。”
繡橘見自己的主意得了採納,當家笑著應道:“姑娘放心,我一準兒讓姑爺幫著拿個好主意!”